前言
調研過程
為了統計的方便,根據學校所屬地的不同,我們把地區分為三類,分別是蘇南、蘇中和蘇北。蘇南包括:南京、無錫、蘇州、常州、鎮江﹔蘇中包括:南通、泰州、揚州﹔蘇北包括:徐州、連雲港、淮安、鹽城、宿遷。調研組先抽取其中青年學生聚集的幾所高校,再進入高校以隨機抽樣的形式,累計發出問卷767份,成功回收725份,回收率為94.5%,有效份數為716份。根據表1中可以看出,在學校所屬地中,蘇南、蘇中和蘇北所佔比例分別為56.8%,25.0%和18.2%。其中女生388人,佔樣本總數的54.2%,男生328人,佔樣本總數的45.8%。
對以上通過問卷調查方式所獲取的第一手翔實的數據資料,調研組利用Excel 2003和SPSS12.0兩款軟件進行了綜合處理,在95%的置信區間內,統計了相關指標的頻數和百分比,分析了相關變量和指標之間的關聯性與顯著性,為定性分析研究奠定了扎實的數據基礎。
第一部分 調查結果的描述與初步分析:
社交網絡為大學生帶來了“虛擬的圈子”和“社交癮”
一、從網絡社交工具的使用情況來看,即時性聊天工具仍然是大學生參與網絡社交的主要手段,同時大學生群體熱衷於進行帶有明顯個人化特征的網絡互動。
對“大學生在社交網絡上做些什麼”的考察結果顯示(見表1),“發狀態”、“瀏覽信息”和“留言評論”是學生進行的最主要的三種活動,所佔樣本比例分別為57.4%,52.7%和51%,這表明以大學生群體為代表的網絡使用者對明顯帶有個人化特征的網絡互動比較感興趣,也樂意通過網絡來及時了解最新信息。而選擇“玩星座、心理測試”、“移動定位服務”、“邀請好友”等其他活動的人比較少,且以女性使用者為主。
二、從網絡社交的范圍來看,大學生在虛擬空間裡建立起以熟人為主的圈子,個體行動本身會受到現實社交圈的影響。
對大學生網絡社交范圍的考察我們基於以下三個問題展開,即“誰推薦你”、“你在看誰”以及“你在看什麼”。第一個問題主要考察大學生通過何種傳播方式(人際傳播、網絡傳播、大眾傳播)開始接觸社交網絡這一新事物,第二個問題主要考察大學生在網絡上建立的虛擬交往關系的構成情況,而第三個問題則具體考察大學生在社交網絡上對哪些信息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從表2中可以看出,“同學朋友”是學生上網關注最多的對象,選擇這一選項的共640人,佔了樣本總數的89.4%。另外,對“公共主頁”、“明星藝人”、“文化名人”的關注程度其次,分別佔了樣本總數的43.9%,38.7%,37.6%。而對“小站微群”、“心情主頁”、“商界名流”、“政治精英”等關注相對較少。 調查結果表明,大學生在虛擬世界的交往范圍很大程度上與現實社交圈重疊,與身邊的人如同學、朋友、家人進行網絡交往的比例最高。
表3表明,在社交網絡上感興趣的信息中,選擇“親友生活狀態”的人數最多,共268人,佔了樣本總數的37.4%。而選擇“個人興趣相關”和“社會熱點”的分別佔了樣本總數的28.8%和25.3%。
虛擬交往構建起來的圈子很大程度上是現實交往圈的移植和二次鞏固。人們與身邊人之間已經建立起來的牢固的、穩定的社會關系並不會輕易因為社交方式的改變而有所削弱,相反,新的交往方式為其注入了新的活力,幫助這種現實的社會關系實現了在時空上拓展和延伸的可能。
三、從網絡交往投入程度的角度來看,大學生群體普遍存在對虛擬交往中介工具的依賴,社交網絡已然成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網絡社交工具的興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裡面有年輕一代認同的生活方式、情感方式、溝通方式。我們擬從“是否有睡前或醒來登錄社交網絡的習慣”、“傾向於在社交網絡上扮演何種角色”、“對社交網絡上的信息的信任程度”、“網絡使用者的特征描述”等幾個問題出發,具體分析青年學生網絡交往的投入程度。
關於大學生對來源於社交網絡上的信息的真實性的評價,問卷針對這一問題,設置了5種評分量級,分別代表:1—從不相信,2—很少相信,3—選擇性相信,4—大部分相信,5—全部相信。
從表4中可以看出,青年學生在認可網絡社交帶來的便捷性的同時,也意識到社交網絡在潛移默化中作用於自身的影響,包括帶來的負面效應。我國學者段興利針對大學生提出ICE模型。該模型的基本觀點是:網絡(Internet, I) 的吸引力(信息的豐富性﹔身份的匿名性﹔地位的平等性﹔行為的去抑制性) 、大學生(College student, C)自身身心特點的推動力(大腦“ 快樂中樞”的激活﹔心理的特殊性﹔大學生自身的人格缺陷﹔需要的滿足) 、環境(Environment, E)的影響力(家庭、學校、社會的影響) 是造成大學生網絡過度使用的主要因素[1]。這一模型所強調的網絡、大學生自身狀況和外界環境三者相互影響、相互作用,共同導致大學生網絡成癮的觀點, 跳出了以往理論在分析青年學生網絡成癮原因時的片面思路。
第二部分 幾個重要變量的深度相關性分析:
大學生對社交網站的依賴度、信任度分析
一、大學生使用社交網絡時長是否構成網絡成癮,能否自我意識到社交網絡對自身產生的影響?
出於研究的方便,根據每天上網時間的不同,我們把學生分為兩類,一類是網絡成癮人群,設定為每天上網時間超過4小時的學生,另一類為非網絡成癮人群。我們可以從表9中得出,網絡成癮人群共315人,佔了樣本總數的44.0%。
二、對社交網絡信任度的差異對大學生使用社交網絡情況獲取信息目的、在社交網絡平台扮演角色的影響有多大?
1、信任程度對大學生在社交網絡中“獲取信息目的”的影響
根據卡方檢驗結果,P<0.001,說明對社交網絡的信任程度對“獲取信息”這一目的影響十分顯著。從表14中可以看出,對社交網絡“比較信任”和“選擇性信任”的學生中,大部分上網是為了獲取信息,分別佔了樣本數的77.2%和79.8%,而“不太信任”的學生隻有50%會通過社交網絡獲取信息。
2、 信任程度對大學生在社交網絡中“扮演角色”的影響
根據卡方檢驗結果,P<0.001,說明對社交網絡的信任程度對所扮演角色的影響十分顯著。從表7中可以看出,對社交網絡“比較信任”的學生更傾向於“分享個人生活”,所佔比例為50.7%,而“選擇性相信”和“不太相信”的人中更多的會選擇“瀏覽旁觀”,所佔比例分別為50.7%和47.8%。可以看出,信任度越高的大學生對於社交網絡的參與度越高,同時也更願意分享個人生活,花費在社交網絡上的時間也越多。
第三部分 對策建議:
如何引導青年大學生正確、合理地使用社交網絡
從調查結果的分析來看,社交網站對青年學生的影響較大,很大程度因為社交網站在這一人群中產生了較強烈的文化共振,換言之,它的文化特征與青年文化的特征相契合。青年使用社交網絡不僅是獲取信息、娛樂休閑的過程,也是建構自己的亞文化和活動圈子的過程。
青年學生時期是人接受教育的重要階段,社交網絡媒介也是進行社會教育的理想平台和載體。在這樣一個繁雜喧囂、多元思想共存的網絡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和學生群體自身應從以下五個方面來規范社交網絡使用行為,合理利用網絡媒介,最大限度地發揮社交網絡的功能。
一、青年工作者和教育工作者應及時分析社交網絡輿論動態,結合社交網絡特點,實時把握大學生的思想動態。
網絡輿論動態分析是指對網絡輿論信息及輿論發展變化的動態進行認真篩選和去偽存真、綜合加工的過程,它是掌握網絡輿論的關鍵環節。[1]大學生在社交網絡中通常以發狀態、日志或者轉載他人狀態、日志的形式傳播、討論熱點問題。在校園熱點或社會問題發生后,發表看法、抒發情緒等的圖片、狀態、日志大量出現——社交網絡輿論由此形成。因此,青年工作者和教育工作者要有高度的政治敏銳性和洞察力,及時掌握網絡輿論,第一時間了解學生的思想波動,把握群體性思維和群體輿論導向,並及時給予疏導和幫助,為正確引導社交網絡輿論打下基礎。
社交網絡很大一部分功能是顯示真實的動態。這些稍縱即逝的有效信息,要求思想政治工作者要具備敏銳的洞察力,在龐大繁雜的信息中,及時掌握學生表達思想的日志、狀態等。提高對SNS輿情動態分析的反應速度,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
從社交網絡的個體表達特征來看,社交網絡為深度輔導提供了新的工具。面對面交流容易發現實際的自我(actual self),而網上交往更容易發現真正的自我(true self)。[2]青年在網絡社交的過程是一個自我發現、尋找認同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更能夠把握學生們的真實想法、思想動向,進行個性化的深度輔導。
二、青年工作者和教育工作者應加強對社交網絡輿論的引導,注重過程的開放和方法的民主。
通過社交網絡來把握學生整體的思想動態已成為學生工作的重要手段,引導青年學生的社交網絡輿論,要講究其引導策略。
1、開放性的過程
社交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者在輿論引導過程中要營造開放性的輿論氛圍,把大學生作為有思想、有感情、有獨立人格、尊嚴和價值的人看待,“充分尊重他們的人格、興趣和愛好,相信他們有理性的思考和獨立分析、判斷、解決問題的能力,能進行自我約束、自我教育、自我管理。隻有在理解、尊重的基礎上積極營造民主、自由、平等、和諧的輿論氛圍,才能真正促使大學生社交網絡輿論朝著正確、健康的方向發展。”[1]社交網絡中,青年學生大多能表達對正義與公平的追求,對丑惡行為和不公現象的厭惡、否定態度。
同時,社交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注意輿論引導內容的開放,允許社交網絡輿論中“不同的聲音”和“差異性”的存在,對其加以柔性的分類引導。
2、民主性的方法
如今,社交網絡在虛擬空間中延伸了現實的人際關系,其自由、互動、去中心化等特點要求思想教育工作者變灌輸式教育為溝通式交流。通過與學生進行“個體對個體”的交際,在以個體為中心的開放型管理模式下,以“平視”的角度、良師益友的姿態面對青年學生,建立和學生之間雙向互動的“疏導”教育模式,有力補充了線下師生關系的空白。
在過去的教育中,對信息的“堵”是經常採用的方法,這對於防止有害信息的侵入能起作用,但不能深入到大學生群體詳盡、徹底地了解其真實想法。而SNS網絡首要的文化特征是互動性和參與性,它為我們提供了交流的平台,大學生在社交網上廣泛使用聊天、留言等功能,僅僅靠“堵”隻能讓教育工作者與大學生的心理距離越來越遠。高校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形式應該由“堵”變為引導參與,擔當起“意見領袖”的角色。
三、學校和社會應積極開展網絡素養教育,提高大學生對社交網絡的認知能力和對網絡信息的辨別選擇能力,培養意見領袖。
社交網絡讓一些相對小眾的共同興趣人群借助網絡得以聚集起來,它比傳統網絡更容易產生小群體的且有強影響力的亞文化,當個體對亞文化逐漸認同並習慣於享受亞文化圈氛圍時,對相關觀點、話題的關注就會在某一個群體中擴大並逐漸產生影響力。大學生雖然是社交網絡的主要使用者,對大多數功能應用較為熟悉,但總體缺乏對社交網的深入了解。
社交網站中有一些分析問題深刻、有獨特見解、引起一定范圍影響的活躍分子作為“意見領袖”,他們在與其他大學生的互動交流中,潛移默化地引導著圈子裡的其他參與者。如何引導“亞文化”朝著有利於大學生思想教育的實施方向靠攏,意見領袖往往起著巨大的作用。因此,需要在高校內選拔、培養一批學生骨干來充當“意見領袖”,樹立網絡威信,控制輿論方向和引導話題,特別是當出現了敏感話題和不實言論時,“意見領袖”應及時給予疏導和澄清,避免負面影響。
社交網絡中的信息紛繁復雜,良莠不齊,尤其在危機事件發生的特殊時期,由於權威聲音的缺乏和部分網民社會責任感不強,夸張甚至不實言論得以在網絡上迅速傳播,網絡謠言愈傳愈烈。因此,高校應當引導青年學生對海量信息進行選擇性閱讀,指導其獲得解讀和分析網絡的技巧,提高對網絡信息的甄別和篩選能力,著力培養學生明辨是非和獨立思考的能力。使青年學生判斷時保持理智,通過社交網絡媒介獲取有益信息,以更成熟的心態、更理性的思維認識自我、看待社會,實現自我與社會的良性互動。
在媒介素養教育的過程中,社交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要提高大學生對社交網絡接觸行為的自我管理和約束能力。引導大學生根據不同年級、專業合理分配上網時間,避免因過度使用社交網絡而沉迷、耽誤學習,產生心理依賴等系列問題,促使青年學生養成良好的自律品質。
四、大學生應培養主體的自覺,通過認識自我、現實交往及交往理性三方面,擺脫對社交網絡的依賴。
虛擬交往的高度自由和自主,給大學生發揮自身主體性提供了寬廣的平台,他們在虛擬交往中比傳統的現實交往更能產生自我滿足感。成長困惑和現實壓力,催生了他們情感交流和情感發泄的需要,但在現實交往中,大學生出於敏感、自尊等心理及父母、朋友、老師等主要交往對象的理解誤差的影響,常常在交流中產生障礙。於是,他們選擇在社交網絡中獲取認同,在虛擬空間中尋找情感的依托。虛擬的高度自由與現實的相對約束帶來的鮮明對比,很容易讓青年學生青睞虛擬而拒絕現實,長此以往,大學生對社交網絡的依賴不斷強化,離開它便不願意甚至是失去現實交往的能力。
1、認識自我的自覺。大學生主體的自覺表現在對自己理性的認識,能夠挑戰,從自我出發勇敢地面對現實、改變現狀。因此,大學生要主動正確認識自我,提高自己的內在素質、認識環境並更好地適應環境、迎接挑戰,依靠自己積極的思想和行動使自我主體盡快從SNS網站的“自失”走出,走向“自覺”。
2、現實交往的自覺。當大學生在現實交往中受阻,或交往需要在現實中無法得到滿足,他們便轉向虛擬交往,但這更加促使其淡漠面對現實人際環境,形成惡性循環。因此大學生要理性地處理現實交往與虛擬交往的關系,培養良好的交際品德,加強人際交往知識的學習。教育者也應及時調研掌握大學生的交往需要,針對青年學生的交往訴求,建立、拓展交往平台,疏通阻礙,引導青年學生自覺地投入到現實交往中,形成並強化現實交往的自覺。
3、交往理性的自覺。從個人主體性的角度來看交往理性主要表現在個人與他者、個人與自我的關系處理上。[1]首先,大學生應充分認識“主體——主體”的交往模式,達到主體間的理解,統一交往行為與言語行為。在涉及社會熱點時,青年學生的陳述必須真實、客觀﹔在涉及主觀世界時,青年學生表達自我意向必須真誠。合理利用社交網絡,重建交往理性,建構一個健康合理的網絡社交環境。其次,交往理性要求必須遵守一定的交往秩序的規范,大學生要明確在交往中的“有所為”與“有所不為”。
(作者系:蘇州大學鳳凰傳媒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