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聯盟：盈利模式清晰的媒體融合

三、版權三重保護

有貢獻，結盟就一帆風順麼？不！荊楚網總編輯張先國說：媒體融合“更多的還是內容問題。一些商業門戶網站與報業集團簽協議，一年隻給10萬元。不簽連這10萬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他們天天侵權。”?——誰都明白，這種不公平的合作走不遠。同樣也明白，問題在版權保護，愈來愈多的共識是：版權保護是融合發展的關鍵性基礎。

保護版權，通常是呼吁或求助法律。法律當然重要，但有前提，版權法屬於民法，它是對社會習俗和商業規范的正規化。沒有社會支持，立法也會修改。保護版權要從培養社會習俗開始，恰恰這出了大問題。1995年起，全球報刊大上電子版。電子版的實質：是網上更快免費供給紙媒所有內容。這是第一代電子版，PC端的PDF版奠定的，有這基因，復制和變異為第二代：移動端的App﹔再復制和變異為第三代：覆蓋PC和移動端的中央廚房。20年間，中國成為世界“最大”的電子版生產國，祖孫三代同堂。三代電子版，基因同功能也同，都是紙媒的替代品，都放任公眾：免費拿、大家拿﹔夙興夜寐20年，你終於把免費消費電子報刊的社會習俗給培養出來了。?法律怎麼禁止？法律支持你與社會習俗作對？網媒給你10萬元已經不錯，不給錢天天侵權，它只是遵從了“大家拿”的社會習俗。

亞德裡安•斯萊沃斯基指出：企業必須有戰略控制手段，保護利潤“免受競爭對手和客戶勢力的侵蝕”﹔缺乏它，就“像一艘航船的倉底有一個漏洞，它會使船很快沉沒。”?電子版就是這個洞，對公眾，它鼓勵不買報刊（有免費替代品再掏錢買報，讀者豈不成了傻瓜？）﹔對網媒，它方便對方侵權（你培養出新的社會習俗，無法求助法律保護）。

結盟二步：版權公平議價。公平不是天生，它是供求博弈形成市場均衡。傳媒業屬於文化產業，文化之成為產業，是內容可買賣﹔可買賣，是因為有版權。版權就是博弈的籌碼。必須回到根本，版權作為財產權，其基本行使是禁止與許可。建立戰略控制手段，不是從法律開始，而是從“我”開始禁止——撤掉電子版！電子版的基因，是免費、更快、所有﹔相應就有撤掉3途徑：收費、拖延、殘缺。歐美較多收費（付費牆），中國較多殘缺或拖延上網。

3途徑比較，殘缺或拖延為優。付費牆針對用戶，殘缺或拖延針對用戶也針對新媒體。針對用戶，是破除“免費拿”的社會習俗。重新設計向用戶提供信息的方式——供給線上線下差異化的產品：網上殘缺或拖延，紙質版才是：第一時間、完整內容、唯一渠道。以產品的差異引導用戶取舍：要麼付費買報，紙上及時看、完整看﹔要麼免費上網，但推遲看、片斷看﹔讓用戶根據付款意願，把自己歸類到不同的消費群體。如果這種消費習俗持續蔓延，就會有更多的人支持版權法。

針對新媒體，是改寫原創廉價的商業規范。把殘、拖上網的部分內容，以授權使用的方式轉讓給新媒體，也即轉讓版權之一——信息網絡傳播權。現也有轉讓，為什麼一年才10萬元？除了免費拿的社會習俗，還有你的三代電子版在網上鋪天蓋地，資源因充裕而過剩。還記得經濟學悖論麼？——水因充裕而便宜，鑽石因稀缺而昂貴。撤掉電子版，從充裕撤退，重新制造稀缺。你是稀缺內容的“專有”者（這是版權的基本義：專有性，當前的社會技術條件，電子版就是“共享”，它是去“專有”、反“專有”的），再“獨家”轉讓（一種內容授權一家網媒，以這種排他性保護對方的網上壟斷，任何未經許可的網上侵權都能發現），專有＋獨家，才有公平議價的籌碼，打破“全年10萬”與雞?爭食的困窘。

加上法律，版權有了三重保護。一重，從我做起，把一些內容殘缺或拖延上網，破除免費拿的社會習俗。二重，把不上網內容與新媒體獨家議價，改寫原創廉價的商業規范。三重，完善版權法。三重保護，時間可以並行，邏輯不可顛倒。先有社會習俗，再有商業規范，免費拿的實物和習俗不再，想要內容的網媒才會認真談判﹔社會習俗和商業規范經過法定程序，由國家主管機關確權，就是版權法。習俗規范和法律互相補充，習俗規范處理大量的小型侵權，因其執行成本較低﹔法律處理那些較少但重大的侵權，因它可強制執行。有了三重保護，傳統媒體重建了以版權為核心的戰略控制手段，有了公平合作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