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后,1989年春節,我這個丑女婿上門去啦。哈文提前透了口風給我,她爸是個大孝子,搞定她爸,首先要搞定奶奶,奶奶高興,全家高興。
坐火車到寧夏已是傍晚,第一件事就是拎著禮物去三伯家看奶奶。奶奶長,奶奶短,嘴兒是要多甜有多甜。奶奶喜歡得不行,拉著我的手不放。
“這小伙子,好,白淨!要是我們家哈文像你這麼白就好啦。想當初我年輕的時候,也白著那!”
此后任何時候,我們回寧夏老家,第一件事都是看奶奶。“征服”了奶奶,后面自然一路綠燈。大姑大姨大姐一律說好,皮膚白淨,細嫩,會說話,手好看,懂事兒,一見我就喜笑顏開。
和哈文家人一起聊天,我才知道她父親不簡單,是一位中共高干。二十多歲的時候,就被任命為本溪市稅務局長,周恩來總理親筆手書的委任狀。1958年,他赴寧夏負責成立回族自治區的籌備工作。
聽到這段歷史,我對准岳父肅然起敬。別看我在家是老疙瘩,不怎麼干活兒,到了這兒,可有眼力見兒了,特會獻殷勤。准岳父起得早,每天早上6點,他起我也起,他做早飯,我打下手。
幾年以后,我們大學畢業,哈文被分到天津電視台工作。我送她過去,受到寧夏回族自治區駐天津辦主任的熱情款待。席間,還說起一段往事。
就在我向哈文表白心跡的時候,正趕上她父親到北京辦事,她就向父親提到了我,父親當時表示不同意。這也就是我有一段時間“備受折磨”的原因。而老人家的考慮,其實不僅僅是“以學習為重”。
離開北京,他的下一站是天津,一到地方就召見辦事處主任,吩咐道:“趕緊給我女兒物色個男朋友,必須是穆斯林,研究生!”
我雖然保持穆斯林的生活習慣,戶口本裡民族一欄卻是“漢”。看來在老人眼裡,這是個大問題。
到了第二年,我已經將哈文一家老小“拿下”,順利通關,父親又去天津視察。天津辦主任犯愁地匯報說:“您囑咐的事兒,我一直想著呢。可我們這邊兒回族的研究生不太多,還沒碰上合適的。”
“嗨!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兒了?”父親大手一揮,“甭找了,人都帶家裡去了,老太太帶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