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詠遠有李》李詠 著 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
寒假很快就到了,她回寧夏,我回新疆。對於剛剛陷入情網的兩個年輕人,這一個月真是太漫長了。特別是春節,全家老小都在,可就是心裡欠得難受。
我每天都給她寫一封信。信的內容無非是我今天做了什麼,明天要做什麼,無時無刻不想念你之類。最絕的是,為了討她歡心,信封都是我自己做的。單做一個信封當然也沒什麼特別,關鍵是信封上的字都是我一個一個畫上去的,任誰乍一看,也看不出和印刷上去的有何區別。
細說畫字的過程,那是相當麻煩。先拿鉛筆輕輕打格,然后找份報紙,把要寫的字挑出來,依樣一個個“畫”在信封上,標准的“印刷宋”。畫字也有講究,先用鉛筆打底,再用鋼筆描,橫平豎直,字間距相等。最后,輕輕用橡皮把鉛筆的痕跡擦掉。
哈文說我,這哪兒是寫信啊?純屬騙女孩呢!
怎麼能說騙呢?咱是飽含著真情實感的,要說“討好”倒是不錯。一大早起床就折信封,折完開始畫,等畫完了一抬頭,外面天擦黑了。我容易嗎我?哪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看見我這信封,不得瘋了?
我所有的信,哈文都留著,滿滿兩大盒子,搬了幾次家都沒丟掉。我偶爾沒事兒,拿出來欣賞欣賞,“小伙子太有才了!”
不過常常招來哈文的控訴:“你寫的信我都留著,我寫那些信呢?就算我字不好,沒保存價值,你態度也太不端正了吧?”
一番話說得我,無言以對,找個空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