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輿論是公眾經過公開討論並得到公開表達的對社會公共事務的共同意見。而自近代文明以來,公開討論和表達的最重要的平台就是大眾傳媒,也就是這裡所說的媒體。媒體既是整個社會信息傳播的最重要的載體,又是公眾輿論的表達者和引導者,從而推動自在的輿論向自為的輿論轉化。然而,在信息泛濫、難辨真假的今天,出於追求轟動效應、追逐市場利潤又或者其他目的,有些媒體把重心轉移到吸引“眼球”上來,削弱了社會責任,也降低了公信力。本文以“南加州大學槍擊案”為切入點,以美聯社、騰訊為例,探討和剖析了中美兩大媒體對於此事件的新聞報道方式,兩家媒體機構對於輿論引導的偏頗是對媒體界,乃至整個傳播學界的一個警示。
關鍵詞:南加州大學槍擊案﹔中美主流媒體﹔輿論引導﹔美聯社﹔騰訊
2012年4月11日,兩名23歲的中國留學生,在洛杉磯南加州大學附近遭到匪徒槍擊,不治身亡。美聯社記者以第一報道者的身份首發簡訊,內容是“兩名遇難者在遇難時,駕駛著一輛全新市值6萬美元的3系豪華寶馬跑車”。此后,美國福克斯電視台的現場記者在直播中繼續援引美聯社的該錯誤說法。而相比美國方面具有錯誤引導性的報道,國內中新社在槍擊案發生數小時后發布了更為客觀的編譯英文報道,並未渲染車輛的新舊程度和價格,但二次傳播時,以騰訊為代表的部分國內門戶網站,迅速喧賓奪主地把“最新寶馬”、“一男一女”、“深夜死亡”等元素放於標題顯著位置,引起大量不實猜測。這本是一件理應客觀公正報道的新聞事件,卻在“失實”、“炒作”、“媚俗”的粉飾下飽受爭論。
一、主流媒體負導向議程設置掀起輿論風波
(一)美聯社:誤導性報道企圖推卸治安責任
美國“南加州大學槍擊案”發生后,作為案發當地媒體兼第一報道者身份的美聯社提供的新聞報道有失真實性,將事件報道的中心放在“市值6萬美元的3系豪華寶馬跑車”上,把一件槍擊案瞬間變為搶劫案,同時更是將輿論的關注點由受害者轉移到“因為炫富,所以遇害”的簡單邏輯層面,接下來的福克斯電視台和其他知名媒體更是不加思索地將這篇有失真實性的報道大肆傳播,掀起輿論的第一高潮。身為一家資深的媒體機構,美聯社就“槍擊案”這一社會事實制造“炫富招禍”的輿論導向,試圖粉飾案件的惡劣程度,分散大眾的關注焦點,他們“善於利用受眾的心理認知模式和一些根深蒂固的觀念”“甚至不惜肆意歪曲事實”[1]。這樣的新聞導向促使大眾在潛意識裡對此次案件形成“由富及禍”的第一印象,潛移默化的分散了人們對當地治安情況的質疑,從而減少輿論對政府和警署工作的譴責。此外,南加州大學校方更是反復強調遇害學生居住於遠離校園的居民區,企圖推卸責任,協助媒體完成扭曲輿論矛頭的工作。美聯社的報道現場已然成為了政府相關部門用來轉移輿論注意力和大眾關注焦點的利器,成為了美方特定群體的喉舌,帶有明顯的地方袒護傾向。從這一點上,我們可以看出,美國主流媒體並沒有印象中刻畫的那樣客觀和真實,僅用隻言片語便將輿論焦點從治安問題轉移到遇難者自身行為問題。時至今日,案件被延期審理的同時,我們仍然很難見到美方關於此次案件的正面報道,更多的新聞報道來自於對犯罪嫌疑人身世和成長環境的剖析。
(二)騰訊等國內媒體:商業利益推動下的報道失實
新聞媒介是輿論的引導者,吸引受眾按照新聞媒介的意見思考問題,深刻、牢固地把所代表的輿論引向深入,這就產生了引導輿論的機制。如若表達意見違背真理,歪曲事實,蠱惑人心,便形成負向輿論。負向輿論主觀武斷、誹謗造謠,掀起陣陣輿論攻勢,扭曲對事物的認識[2]。國內部分媒體包括騰訊在內的一些大型門戶網站對"南加州大學槍擊案"的報道紛紛採用“一男一女”、“凌晨一點”以及“全新寶馬”等字樣置頂,企圖制造輿論焦點,吸引觀眾眼球。這一系列次新聞重點字眼的過分強調不由分說的將“官二代”、“富二代”、“桃色糾紛”等莫須有的標簽貼在兩名遇害者頭上,同時更在第一時間使得大批量的網民激憤的完全忽視了人本性中的惻隱之心,取而代之的是“死有余辜”,“大快人心”的惡言冷語。有失公正和客觀的新聞報道、扭曲事實的二次轉播、失去理智的憤怒網民、處境尷尬的海外留學生等一系列不尋常的反應把一件平常的槍擊案不斷升級,輿論的強大威力可見一斑。媒體看似無意的文字游戲就可能引起一場輿論的軒然大波。
社會輿論其實是在“媒體所設置好的一定‘框架’之中進行的。而且,這個框架起著引導言論的作用”[3]。以網民為首的輿論主體對於此事件的非理性認識及言論,媒體難辭其咎。媒體自然知道“人們更容易找到跟自己思想一致的信息和支持者”[4]。對這次槍擊案,美國媒體為了推卸責任,國內媒體為了商業利益,對新聞報道設置了虛假、歪曲的負面議程取向,在大量的失實信息轟炸之下,受眾極易失去理性及辨別是非的能力,盲從與沖動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其心理主導。媒體片面摘取“豪華寶馬”、“凌晨一點”、“一男一女”這樣的次重點進行報道,不擇手段地博得點擊率、發行量以吸引眼球,這樣的議程引導及取向,激發的必然是網民對於已經被妖魔化了的留學生的憎惡而不是同情,必然助長了對被認為是富二代、官二代的死者“一邊倒”式的謾罵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