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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子論文]從胡同到酒吧——北京城市空間在京味兒電視劇中的演變

張蕊

2012年12月05日16:31    來源:人民網-傳媒頻道    手機看新聞

摘要:法國哲學家亨利•列斐伏爾認為空間不是自然性的存在,而是作為一種社會關系的容器,蘊含著某種意義。我們所生活的社會與現實空間之間存在著一種辯証的關系。電視劇作為大眾傳播的有力手段之一,是反映和建構現實空間的一面鏡子,在這面鏡子中,空間的能動作用得以呈現。在90年代至今的充滿京味兒的通俗電視劇中,從早期的《皇城根兒》、《京都紀事》、《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等,到現階段的《奮斗》、《我的青春誰做主》、《北京青年》、《家的n次方》、《北京愛情故事》等,北京作為故事的敘事載體,胡同、四合院、酒吧、咖啡館、商業街分別作為零碎的空間符號,在演繹北京市民階層生活百態的過程中,呈現了象征著北京城的空間符碼及其變遷過程,同時,也為我們建構了關於北京的認同和想象。本文將以90年代至今的京味兒通俗電視劇作為文本,結合電視劇的“鏡像功能”和列斐伏爾的“空間理論”,論述北京這座城市的空間意象的發展變化,並分析其背后反映出的社會和文化意義。

關鍵詞:北京 空間 電視劇 媒介鏡像

前言

北京,一座古老深厚而又充滿現代氣息的城市。從古老的帝都皇城,到改革開放的軍隊大院,從茶館裡的鳥籠到天際的鴿哨,從曾經作為這座城市脈絡的胡同到京味十足的四合院,作為大眾傳媒的一種,影視劇為現代人構建了關於北京的碎片化的想象。

作為大眾傳播的一種有力手段,拍攝於90年代的充滿京味兒的大量通俗電視劇,在演繹北京市民階層生活百態的過程中,也呈現了北京這座城市的發展變遷。90年代,《皇城根兒》、《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這些電視劇呈現給我們的是以胡同為城市脈絡的北京,這一時期的北京,最具有代表性的景觀是老北京的胡同和四合院,老北京的記憶在電視劇中且進行且淡出著﹔進入新世紀,北京逐步成為多重空間的並置,摩天高樓與四合院、胡同,共同構成了這個城市的文化景觀,隨著08年奧運會的進行,在《奮斗》、《我的青春誰做主》中等電視劇中已經很難看到老北京的影子,鱗次櫛比的高樓、繁華的商業街、酒吧、咖啡廳等,代替了曾經的胡同和四合院的記憶。在不同時期,這些京味兒電視劇為受眾構建了關於“北京”的不同的空間意象,同時也反映了社會變遷中老北京文化的進步和衰頹。胡同的盡頭,四合院不再,酒吧開始笙歌肆虐。

一、概述:

1992年開始,中國城市開始走上一個超速現代化的道路,成為一個建構和摧毀同時並存的空間,【1】有媒體評論說,上世紀90年代,可以作為中國電視文藝的分水嶺,也是中國電視劇最具標榜價值的黃金十年。這10年,中國電視劇開始在創造力方面全面突破,涌現出一批優秀的電視劇作品。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一批充滿京味兒的通俗電視劇紛紛出現,通俗電視劇是一種典型的大眾文化讀本,具有大眾化產品批量復制生產的特性,其最大的特點就是模式化和類型化。京味兒電視劇取材於北京,拍攝於北京,敘述的是北京人的北京故事,拍出來的電視劇充滿了京韻京味。“自從《北京人在紐約》出現了長安街上的‘彩虹橋’,這座夜幕下閃著霓虹的燈箱,就成了上世紀90年代青春戲中的“經典鏡頭”。今天,北京世貿天階色彩斑斕的天幕又成了各大影視劇中的經典場景。”【2】

當下社會是一個傳媒社會,大眾傳媒是城市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大眾傳媒對城市空間存在著一種中介作用,是城市的一面鏡子,這面鏡子以文字、圖片、影像等等符號來向人們展示著我們所居住的城市,同時大眾傳媒又參與著城市空間的建構,影響著人們對城市的認識和想象。影視劇作為大眾傳播手段的一種,“電影、電視以及網絡都有一個既定的畫框或成為銀幕或稱為熒屏或稱為顯示器, 這些實物從表象上就有鏡子的特征。”【3】“電視劇作為一種藝術,體現的藝術世界是一個虛構的、與現實世界平行的純想象的精神存在,是現實世界的鏡像反映。【4】”通過這面鏡子,電視劇為受眾建構起一個由碎片化的影像所組成的虛擬空間,而受眾往往把這一擬態環境當成真實的生存空間。

而空間本身並非僅僅是空洞的、自然的存在物,空間蘊含著某種意義。法國哲學家亨利•列斐伏爾認為空間不是自然性的存在, 不僅僅是社會關系發展演變的靜止容器或者精神產物, 而是一種社會建構,是一種社會關系的容器,而且是生成的、具有社會性的,同時又反過來對社會和人的行為具有某種內在關聯的動態實踐過程。 列斐伏爾認為空間是能動的,空間被意識形態和政治經濟生產出來,同時又對社會歷史空間進行著塑造。作為大眾傳媒之一的電視劇,是空間能動性發揮作用的媒介,在許多反映市民生活的通俗電視劇中,經濟、文化與空間的辯証關系被呈現。

因此,電視劇與城市空間之間存在著互構的關系,一方面,影視劇作為一面“鏡子”,是對劇中城市空間的鏡像反映,電視劇通過將一座城市作為敘事的載體,向受眾展現著這座城市的文化符碼,呈現存在於這座城市的空間景觀,也隱喻了經濟、文化與城市空間之間的能動關系﹔另一方面,影視劇也建構著受眾對於一座城市的想象。作為一種現實空間,北京的城市空間是社會和文化的產物,又影響著社會、文化的發展,北京的城市形象是影視劇呈現的鏡像形象與建構形象的總和。電視劇作為當代中國最有影響力的傳播形式之一,一些經典的電視劇曾在受眾腦海中留下深刻印象,即便若干年后,電視劇中的情節早已被遺忘,然而電視劇中的一條胡同、一幢建筑、一陣鴿哨,早已為我們建構關於這座城市的想象。

二、胡同、四合院:90年代逼仄空間裡的“胡同景觀”

(一)、屬於胡同的90年代

當北京擺脫了帝都皇城的高高在上,逐步進入平民生活的時候,在皇室的宮殿府邸之外,胡同、四合院、茶館以及天際的鴿哨成了北京城長久以來的文化象征。90年代的中國,改革開放的步伐早已邁開,市場經濟的幕布也開始被掀起,整個中國進入了轉型時期。北京開始了經濟的起步和文化的發展,然而,這時候的北京社會主要還是由生活在胡同中的市民構成的熟人社會,一方面,長時間在政治經濟文化上的磨難所造成的后遺症,一直延續到這一時期的中國社會,城市還沒有真正地發展起來,底層市民的生活依舊窘迫,衣食住行的生存問題是市民生活的主要內容,經濟上的貧瘠反映在空間上最明顯的就是中國的住房問題。即便是作為帝都皇城的北京,胡同、大雜院、四合院中的逼仄、擁擠也一樣存在著,人們很少能夠擁有私人空間。一個四合院裡住著好幾戶人人家,一家人擁擠在一間屋子裡,公用一個廚房、院子和廁所,私人空間的渴望更是痴人說夢。另一方面,胡同文化也是北京文化的縮影。胡同不僅是城市的脈絡,交通的渠道,同時也是皇城根兒文化演化的一個舞台。四合院和胡同是一體的,作為老北京人世代居住的主要建筑形式,構成了北京市民文化的形態之一。“胡同兒”、“四合院”等作為老北京文化的遺留,對於北京人來說已不僅僅是街巷的別稱,它們早已超出了建筑符號本身的意義,成為北京文化的象征、古都文化的承載。

(二)、90年代京味兒電視劇對北京城市空間的呈現

作為反射社會的一面“鏡子”,縱然電視劇不能夠完全真實地對社會進行“再現”,但是電視劇中的“媒介鏡像”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了當下的社會圖景。隨著90年代電視劇事業的發展,電視劇開始關注市民生活,一批反映北京市民生活的京味兒電視劇被呈現給觀眾,胡同、四合院作為承載著經濟和文化意義的北京城市空間符號,在90年代所拍的一批通俗京味兒電視劇中既被呈現,也被想象著。這一時期京味兒電視劇的敘事場景縱然變幻不同,胡同、四合院始終是作為老北京的地標性空間場景,不可替代地保留在老北京人生活中,如《渴望》、《京都紀事》、《皇城根兒》、《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等等。

1990年的《渴望》作為中國電視劇發展的歷史性轉折的裡程碑,讓劉慧芳這個角色成為一個神話,劉慧芳就是在胡同中長大,在《渴望》中,不止一次的出現胡同深處的一個拐彎處,一棵老樹矗立在小道邊的場景。1992年的《皇城根兒》是一部充滿京味兒的懸念劇,故事主角老中醫金一趟和他的女兒女婿的家——金家大院,就坐落在在一個胡同裡,這部電視劇具有濃重的胡同色彩,劇中有許多鏡頭是女主角金枝夜晚從舞廳回家,走在胡同裡的場景,而金家大院就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拍攝於1994年的大型通俗電視劇《京都紀事》,其中的世事滄桑就是在翰英街這條古色古香的老街裡展開敘述的,劇中主角雅蘭的家也同樣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1998年的通俗電視劇《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講述的是一群生活在胡同和四合院裡的老北京人的喜怒哀樂,在表現北京人生活中的貧嘴哲學的同時,展現了一幅胡同和四合院中的生活圖景。在《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的片頭中,天際的白鴿、胡同口的標牌、挂在屋檐下的鳥籠、四合院的大門,這些意象共同構建了90年代的北京符碼。通過這些符碼,京味兒電視劇建構了受眾關於“胡同景觀”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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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宋心蕊、趙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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