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感受總理風採：這是一場答比問精彩的記者會

　　揚子晚報特派記者劉璞在總理見面會採訪區。

　　見面會開始前，揚子晚報特派記者劉璞在李克強總理的席卡前留影。

　　每年人大會閉幕后半小時左右，按慣例都是安排總理與中外記者見面。但今年的見面會更受矚目，這可是新總理的首次亮相！從10點20分到12點15分，中國新任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昨天上午共回答了中外媒體記者提出的11個問題。在將近兩小時的記者會上，完全脫稿、語氣果斷、條理清晰、說話實在的他，向全世界展現出了大國總理的風採。坐在人民大會堂三樓金色大廳內有幸近距離感受大國總理風范的我，聽著聽著感慨油然而生：在開放、務實、透明的總理面前，媒體記者們再不有所改變，就要跟不上啦。

　　揚子晚報特派記者 劉 璞

　　調侃美國記者“可以拿雙倍工資”

　　也許是連著參加過3年溫家寶總理見面會的緣故，昨天從李克強總理一開口起，我便不自覺地做起了比較，不過很快就發現，盡管他們都非常親和且都善於調動現場氣氛，但他們的風格絕對迥然不同——李的語速明顯要快，說話前很少會停頓思考，說的內容直白朴實，整場見面會，一句古詩詞沒用。

　　和溫總理充滿情感的言語讓人記憶深刻一樣，新總理愛說“大白話”似乎也成了他的一個個性標簽，不時讓現場的記者們會意一笑。例如，他在回答美聯社記者提問時，對其調侃說：你自己給自己當翻譯應該拿雙份工資。再例如他提到辦個事、創個業要蓋幾十個公章，“群眾說惱火得很”。又比如他說改革貴在行動，“喊破嗓子不如甩開膀子”。回答台灣問題，他冒出一句“打斷骨頭還連著筋。”這時我身邊的兄弟干脆“噗嗤”笑出聲來。“你沒聽過姑舅親、輩輩親，打斷骨頭連著筋這句俗語嗎？好多地方的人都會說的。”這位男記者跟我解釋他覺得好笑是因為恰好前幾天他呆在河北老家的老媽剛說過這話。呃，回頭一定要回看下現場問答的英文翻譯實錄，“打斷骨頭還連著筋”還有“喊破嗓子不如甩開膀子”可能都不太好翻吧。

　　手勢很多讓人“擔心”碰到水杯

　　昨天的總理記者見面會，現場無鮮花無裝飾。光禿禿的發布台上，就擺著話筒、席卡、礦泉水、水杯。通過電視的直播，相信李克強總理喜歡用手勢這個同樣鮮明的個人特點也已經盡人皆知了，而在現場的記者，包括我，倒似乎更多地會擔心他的很多手勢一不小心就打翻他眼前的水杯。

　　攤手，握拳，揚手，李總理到底是有多愛打手勢？有對話為証。鳳凰衛視記者提問前“插播”道：您的雙手打手勢超過了有三十幾次。李克強回復：剛才記者先生提醒我，手勢多了，引起人們的注意力，就會不太注意聽我回答問題的內容了。言下之意，手勢多會不會干擾記者的傾聽內容啊？這個幽默的調侃令現場氣氛輕鬆至極。說實話，大家並沒覺得他的手勢多到突兀，相反，他有不少手勢，極大地提升了現場感染力，也提升了他自信而智慧的個人魅力。

　　拜花樣繁多的手勢所賜，我的目光常常聚焦到他右手前方的水杯上，從一開始的滿滿一杯，到后來幾乎隻剩下一個底，總理真的是狀態放鬆地在大口喝水呢。

　　總理兩次委婉表示“問題大”

　　“這又是一個大問題，我盡量用短時間來回答。”昨天李克強總理在回答新華社記者提問時出人意料地這樣表述。新華社記者問的問題是：“當前社會上有很多關於城鎮化的討論，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有人認為城鎮化是現代化進程自然而然的結果，所以沒有必要主動去推進。也有人擔心隨著城鎮化的推進，會有很多農民失去土地，進而形成一個新的階層，城市貧民階層。不知道總理怎麼看？”其實這個問題並不乏“尖銳”，但的確，這是個相對隻能籠而統之回答的問題。

　　總理說的“又是一個大問題”的“又”指的是，之前記者問的問題：“很多人都認為，新一屆政府所面臨的任務十分艱巨。那麼，我想請問總理，您的施政目標是什麼？”對此，李克強僅是扼要作答：“這是個大問題啊。關於施政目標，可以說中共十八大已經做出了全面部署，這就是本屆政府的施政目標。”

　　“怎麼還沒人問國五條，沒人問江豬事件啊。”我身后幾位記者一直在嘀咕，我也一直奮力地舉著手，若被點到我要問“本屆政府對房地產的調控會以什麼樣的方式與思路進行？”總理都委婉地說了“又是大問題”，我們問問切口較小的民生問題他也一定是願意回答的。

　　可惜，一場見面會下來，唯一的民生一點的話題，居然是法國費加羅報記者問的，有關食品安全以及霧霾影響。

　　李總理的答問給老記們上“新聞課”

　　說起來，李總理對記者是相當尊重的，這從他的開場白以及結束語都專門提到記者付出的辛勞就可以看出。但昨天在現場，不少人卻是感受到了壓力，來自改變的壓力。

　　有這種感受是從提第二個問題的記者開始的，這位女記者聲情並茂地提問，和之后總理簡朴平實的回答形成了鮮明對比。我注意到微博上幾乎一邊倒地希望場內提問記者“不要再以詩朗誦的方式提問了。”央視名記張泉靈更是直言“我覺得媒體自己再不改語態，要跟不上趟兒了。”

　　語態腔調什麼的還是小事，更戳人“痛腳”的是網友們不留情面地評論“這是場答的遠比問的精彩的記者會”。“總理顯然是做了充分准備，可多數現場提問大而空，總理都得不到發揮。”“都說要改會風、改文風，我們國家的領導人風格和作風都在變化，怎麼媒體記者們仍然像自加框框一般放不開手腳。”……微博上和網絡上，類似的評論比比皆是。

　　面對說話實在、思路清晰、態度堅定、內心自信的新一屆政府領導人，我們，再不在視角和思路上有所轉變，就真要跟不上趟兒了。

　　[現場花絮]

　　“個人情懷”的問題是臨時加的

　　與昨天的總理記者見面會幾乎同步的是微博上有關這場見面會的熱烈討論。繼抒情式提問“大火”之后，香港鳳凰衛視胡一虎的動情式提問也頗受爭議——胡一虎的問題是：我身旁的人萬分渴望對您本人有進一步的了解，能不能借這一個機會，談談您從政生涯一路走來從最基層到最高層您個人的情懷。昨日發布會結束后，胡一虎被多家媒體的記者團團圍住，他坦言，原先想問的其實是改革的問題，“但被別人問掉了，后來發現動情的問題都還沒問過呢，所以就臨時想了一個。”他指著手上的紙稱：“所有的問題都是現場想的，你看，還有很多修改。”

　　自以為聰明的佔座沒有用

　　總理與中外記者見面會10點半准時開始。但記者們可不能掐著點到。排隊、搶座、佔座是大家每年都必須經歷的三部曲。揚子晚報記者了解到，今年的金色大廳一共安排了757把椅子，這些椅子基本上在8點半之前就已經都名“座”有主。

　　因為離開了就可能面臨座位易主的風險，大家沒事都堅決地原地板等。苦等的時間裡，同行們開始交換各類信息，一記者自曝的見聞最有“質量”：每年的總理見面會，都會有一些工作人員的預留座位，早上會場開放后，就看到一女記者手拿幾個打印著預留字樣的白色A4紙在前三排的幾個座位上放好，大家都以為她是工作人員，誰知一會兒就有工作人員走過來說：預留座位都是粉色紙，其他的無效。

　　首次允許記者到發布台前拍照

　　和往年最大的一個不一樣，因為今年是換屆年，所以總理記者見面會的發布台上共有8張席卡，分別是李克強總理、四位副總理、人大發言人、主持人和翻譯。也正因此，眼尖的記者們到了會場就開始對著空空的發布台猛拍。

　　難道是這樣的狂拍打動了人大工作人員？現場負責秩序的一位男士突然開了金口：“可以進到秩序線裡，到發布台前拍啊，但要一個一個地進。”大家頓時興奮了，跑了這麼多年，這還是頭回可以手夠到發布台。所以若是在微博或者微信上看到有記者和寫有李克強字樣的席卡合影也不要太奇怪，今年，這個真的是被允許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