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要因為走得太遠,忘了我們為什麼出發”——新聞選擇的人文視角
新聞學是一門選擇事實的藝術,對現實生活中發生的事實加以鑒別,選出新聞媒介值得傳播的事實就是新聞選擇。人文根脈在新聞誕生的最初環節,表現為新聞選擇的人文視角。節目的選題定位:做打動人心的報道。柴靜關注那些留給她強烈生命印象的人,打心眼兒裡有欲望的題,能真正觸動她的事物。在大大小小的採訪中,她遵循著心裡的“欲望”:“我得知道這是為什麼,沒人要我做這個節目,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來,能不能播,但我管不了那麼多,心裡就剩了一個念頭,我必須知道。[2]”2003年“非典”肆虐,柴靜參加了《北京“非典”狙擊戰》的拍攝,成為最早冒死深入非典第一線採訪的記者之一,驚心動魄的現場氣氛、搖晃的鏡頭、柴靜身穿白色防護服的瘦弱身影和蒼白的面容給觀眾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她帶著觀眾看到“非典”真實的殘酷,患者“小腿露在外面,全是曲張的經脈”,“眼睛是睜的,只是什麼表情也沒有”[2]。汶川大地震,她到一個叫做“楊柳坪”的受災村庄,和災民一起生活。《楊柳坪的七日》中,災民說著家中的災情,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昏暗中,她捧著一截燭頭,無話,所有的力量和言語都淌在臉頰了。
節目的切題角度:講普通百姓的故事。“講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是《東方時空》每期節目的開場白,這句話也隱含在柴靜的節目中。在《柴靜兩會觀察》中,她沒有把鏡頭對向高官,而是把它放在了自己家的小區門口,賣煎餅的婦女、晒太陽的老人、開店的小姑娘抱怨著房價高、學費貴、藥費不合理等等,高調卻枯燥的“兩會”報道因而變得與人們貼近,讓“兩會”採訪的意義回到本質,自由地反映民聲、民情。
節目的縱深挖掘:循人性和邏輯的線索。《一隻貓的非正常死亡》展示了女子“虐貓”背后的隱情,展現了一個離異女子內心的抑郁和對生活的煩悶,展現了真實人性的無盡可能。在另一期征地節目中,柴靜採訪陳錫文,所有的問答環環相扣,邏輯存在於採訪的整個結構中,採訪的主題不是蘊含在隻言片語裡,而是蘊含在結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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