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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藝術:讓陌生人也敞開心扉

高明勇

2014年07月28日14:09    來源:青年記者    手機看新聞

報社一些年輕同事問我能否總結一些“採訪的藝術”,傳授一些“如何提問”的經驗?

以前看過一個電影,叫《逃離克隆島》,裡面的主角克隆人林肯·6E被稱為“愛提問先生”,愛提問是他的天性,因為,提問意味著在思考,思想是人類的全部尊嚴,而(克隆的)機器可以做到人類做的一切,除了提問。

“提問”如此重要,但面對不同的新聞選題,不同的採訪對象,不同的情境狀態,不同的記者去提問,情況千差萬別,隻能提供一些“私人經驗”。

採訪的核心在提問,提問的首要在好奇。

2012年,《商業周刊》中文版第17期的封面專題就是《採訪的藝術》 ,當時新京報總編輯王躍春看到后,自費購了幾十冊送給採編同事。雜志封面如是解釋:“用飽含智慧和觸及靈魂的對話,對抗140字的碎片世界。記者要做他們最擅行的事情:讓陌生人敞開心扉。”總結得很到位。我認為,“讓陌生人敞開心扉”,做得最好的是著名記者奧莉婭娜·法拉奇,這在她的《風雲人物採訪記》中表現得淋漓盡致。也可以說,是提問,成就了法拉奇,成就了阮次山,成就了柴靜,成就了楊瀾等名記者。

採訪的核心在提問,提問的關鍵在勇氣。

2014年春節前后,我受邀為新京報小記者訓練營的學員授課。課堂上,我提到了幾個問題:天安門上的毛主席像,是否要永遠保留下去?對“四人幫”進行審判的時候,以及開下一屆黨代會時,在何種程度上會牽涉到毛主席?毛主席紀念堂不久是否將要拆掉?

這些問題是否該提問?不少學生都回答說不能提問,理由是“很敏感”。事實上,這是法拉奇專訪鄧小平時的提問,都曾公開發表,並被收進《鄧小平文選》。或許這是法拉奇與普通記者的區別所在。作為一次成功的採訪,除了鄧小平的膽識與智慧,首先是記者能否有勇氣提出這些問題,如果法拉奇也感到“敏感”,此次採訪必然會遜色很多。

採訪的核心在提問,提問的重點在方法。

2003年,時任時代公司總編輯的諾曼·珀爾斯廷說,當我還是一個記者新丁的時候,編輯就告訴我:“蠢問題隻有一個,就是你沒問的那個。”

不管是個人的職業訓練,還是採訪過程,我更側重作為“方法”的提問。我在去年的專欄文章《自我訓練:職業素養的成長路徑》中 有過介紹,我的“自我訓練”的方法之一,是大學時代,每到周三晚上,跑到圖書館,瀏覽近一周的報紙雜志,然后坐下來,攤開一張A4紙,預測周四見報的《南方周末》的內容。其實就是對自己的“提問”,主要集中在三個層面:

假如我是總編輯,該如何安排本期報紙各個疊次的選題,頭版頭條做什麼題目,等。

假如我是部門主管,本周哪些領域的事件需要關注,比如時局、經濟、副刊、評論等,安排哪個記者去採訪更合適,等。

假如我是記者,會如何思考這個選題,該到哪些地方,採訪哪些對象,如何謀篇布局,等。

在方法論層面,我比較推崇美國學者達萊爾·哈夫在《統計數字會撒謊》中的方法。他提出了防止“數字撒謊”的“五個提問”:誰說的——他是如何知道的——是否遺漏了什麼——是否偷換了概念——資料是否有意義。

對了,幾年前,易中天曾被卷入“毒舌門”事件,起因就是因為“提問”。他做客某電視台科教頻道《非常網絡》節目時,不願配合“愚蠢的問題”,一再拒絕回答問題,還稱要辦個主持人培訓班。現場的兩位主持人幾度被噎到無語,相當尷尬。節目播出時,編導並沒有剪去易中天發飆的段落,“問題很愚蠢”、“領導很弱智”等話都呈現在觀眾面前,一時間引發眾多爭議。

可見,“提問”本身,不僅僅是“藝術”,更是“技術”。在本質上,好的提問意味著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批判之思維。

(作者為新京報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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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董慧(實習生)、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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