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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刊登王志丝绸之路随行记 感受沿途风情

2014年09月02日16:40    来源:北京晚报    手机看新闻
原标题:王志丝路随行记

  由陕西卫视主办的“丝绸之路万里行”全媒体采访团自7月19日从西安出发,经历43天,于8月30日结束古丝路重镇伊斯坦布尔的采访拍摄后,抵达希腊卡瓦拉,这是采访团进入欧洲的首个城市。至此“丝绸之路万里行”已走过了中、哈、乌、俄、格、土等六个国家,行程12000多公里。离终点意大利罗马越来越近了。阔别荧屏6年的原央视《面对面》主持人王志这次利用暑假时间,随陕西卫视“丝绸之路万里行”重新拾起阔别多年的话筒回到电视观众面前。他既是行者,又当记者,一路坚持撰写随笔手记。我们编选其中四篇佳作,让读者们随着王志的足迹,感受沿途的丝路风情,感悟古今的丝路文明——

  甘肃

  志在万里敦煌追梦

  从嘉峪关出发,沿高速出城不久,路边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不同的景象其实出奇的单调:戈壁、骆驼草、风车和电线高架,祁连山已消失在视线里。“丝绸之路万里行”采访车队向西进发,直奔今天的目的地——敦煌。

  一路“狂奔”到瓜州。记得1987年来时,这个地方叫安西,不知道为什么要改?听说因为安西谐音不中听。如此说来,酒泉怎么办?或许,不吉利的字眼就不该“出生”。话说回来,改名之后,此地瓜果热卖,瓜州嘛!27年前,一位年轻的学子曾经走过这条道,那是一段美好而艰辛的旅程,青春和汗水抛洒一路,只为与梦中的敦煌相见;今天,与他相伴的是一支车队和他已经实现以及还不曾实现的梦想。敦煌未到,眼角湿润,泪水已禁不住悄悄滑落。无独有偶,一位姑娘也曾走过这条路,年轻的她曾在莫高窟前祈求收获爱情;如今姑娘与学子走到了一起,他们在梦想的路上继续前行。梦想是现实社会的稀缺资源,但敦煌是个多梦的地方。她让没梦的人有梦,让有梦的人美梦成真!

  今天已无法想象,很久以前那个叫乐尊的僧人在三危山的断崖边看到过什么?第一个洞窟如何开掘?但他一定是个有梦的人。他的梦与无数人的梦汇聚交集,共同构建了大敦煌的美梦。虽然如今的敦煌已不是当年的敦煌,但敦煌的梦想还将延续。在敦煌的大梦里,许多人的名字浮现出来,许多的事情日渐远去,包括王圆箓和斯坦因们。岁月的长河洗净铅华,唯有梦想永不褪色。

  “丝绸之路万里行”的目的地,并不是敦煌,我们还要往西,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但我们要在敦煌停留,敦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梦想。我们将带着梦想继续西行,一如当年的张骞、霍去病、班超和玄奘。

  王志7月25日于敦煌飞天酒店

  新疆

  唱着“楼兰姑娘”过鄯善

  从哈密途经鄯善到吐鲁番,420公里全程高速。中午过鄯善,午餐的盘子出奇的大,盘子里的内容也有明显的变化:拉条子、大盘鸡、番茄炒鸡蛋、羊肉汤等,虽是家常之物,但吃得也别有风味。“舌尖上的丝路”也是必不可少的话题和情趣,那道鱼烧豆腐我就觉得非常了得。 鄯善并不停留,但总觉得,应该留下点儿什么记忆。车里的CD因为改装导航被拆掉了,所以我给自己准备了IPOD,此时正听到《楼兰姑娘》这首歌。唱着《楼兰姑娘》过楼兰——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听着《楼兰姑娘》过鄯善。

  鄯善以前就叫楼兰,但楼兰不等于鄯善。汉昭帝元凤四年以前称楼兰,后改国名为鄯善。古西域三十六国有鄯善,后被北魏所灭,存在600余年。那楼兰呢?因为《楼兰姑娘》这首歌的流行,现今人们知道楼兰甚于鄯善,尤其是年轻的朋友们。高速公路上也有通往楼兰的标识牌。

  有意思的不止这点,楼兰的名字与罗布泊的联系,现在比鄯善都密切。这是因为114年前,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是在罗布泊的深处发现了楼兰古国的遗址。其实斯文·赫定发现楼兰古国的线索来自一个叫艾尔迪克的少数民族向导,他寻找丢失的工具,偶然发现了散落于楼兰遗址的美丽木雕、钱币和一些纺织品的碎片。

  楼兰古国又是怎样神秘消失的呢?比较多的文章说,是因为乱砍滥伐导致水土流失,加之气候变化,风沙侵蚀、河流改道、盐碱累积,无法再居住生存,只好废弃。这当然是有据可考的说法。《水经注》记载:东汉以后,塔里木河的中游曾经改道,敦煌焉耆龟兹也曾帮忙疏浚河道。但我想,别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比如瘟疫、比如战争,或者还有我们无从知晓的其他原因,不再适宜居住,他们的后代可以迁徙,也不至于无迹可求。

  兴盛时的楼兰到底是什么样呢?这并不是凭几具出土的木乃伊就可以妄作推断描述的。我们现在可以在《汉书·西域传》中读到这样的记载:“常主发导,负水担粮,送迎汉使。”到公元629年(贞观三年)唐玄奘西游取经时,这里已是“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及望目,唯以死人枯骨为标识耳”(《佛国记》)。楼兰古国作为丝绸之路的重镇,在兴盛了500年后逐渐没了人烟,就这样无声无息,在历史的舞台上消失了。正是:“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王志7月28日深夜于麦西来甫风情庄园

  哈萨克斯坦

  陕西村的历史课

  一百多年前,几万名西安人因战乱一路西逃,最后只剩三千余人来到现今哈萨克斯坦的境内。因为用陕西方言“‘东岸子(东边)’来的”回答当地人的询问,在听者的演绎下,这些人慢慢就成了后世一个独立的族群——“东干族”。这就是“陕西村”的源头。

  一百多年后,丝绸之路万里行西行罗马。陕西村村长安胡塞在霍尔果斯口岸的这边迎候。我们一行经阿拉木图驱车七百公里到达陕西村。一对年轻人的婚礼于当天举行,村民们倾尽热情用他们的方式欢迎这支西行的队伍。

  此地距离西安已有四千六百公里,陕西村宛如一朵奇葩,绽放在中亚的土地上。陕西村村民说陕西话、吃陕西饭、长着陕西人的容貌、连骨子里也很陕西。但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哈萨克斯坦公民,他们也说哈萨克语、俄语。

  婚礼按古老的习俗进行,时光仿佛停滞在一百四十八年前。新娘的服饰只能用惊艳来描述:头顶凤冠,身着霞帔,足蹬锦绣木屐,全身行头都由手工缝制。这样清朝装扮的新娘,以前只在陈逸飞的油画中见过,如今就在眼前。

  墙角一隅,新娘背对来宾席地面壁而坐。待到新郎出现,新娘转过脸来,低眉顺眼、浅笑如花,这样的表情若不是在这异国他乡的传统婚礼上,恐怕打着灯笼也难找了。一圈又一圈的姐妹围坐在一起,年龄相仿的闺蜜呢喃细语、倾诉离别的叮嘱与衷肠。最外围的小妹妹瞪着好奇的眼睛,和我们一样,惊讶于今天的排场和与往日不同的变化。这种潜移默化的场面,其实就是婚嫁民俗因因相袭的传承课堂啊,一辈一辈因因相袭、绵延不绝。

  抹红、叩拜、过门、开席、随礼、答谢作揖,婚礼是完完全全的老西安色彩。印象深刻的一幕还有:娘家人与新娘道别,人人抹着眼泪退场。到了婆家门口,场景转换,新郎双手搭在眼前远望状找自己的新娘。大家起哄:“瞄见么?”新郎大声答:“么(陕西方言,没有的意思)瞄见。”“再瞄。”“还是么瞄见。”再瞄,再答,来回三次。新郎终于大喊:“瞄见啦!”把帽子朝空中一甩,尽显人生得意与潇洒。

  西亚的太阳不是一般的厉害,但河边的树林里、空地上,骄阳烈日下的今天应当是陕西村少有的热闹与清凉,因为老舅家来人咧!我向他们请教“东干”一词来历。他们告诉我,东干就是陕西话,东边的意思。一百多年前,他们一路向西;一百多年来,情感深处,东归的念想就没断过。

  当年从西安城的西门出发,后来杳无音讯。直至百年后俄裔学者葛维达一篇关于前苏联“东干人”风俗习惯的文章,才让东干族和陕西村浮出水面。其实,一百多年来,东干人寻根问祖,不曾间断。他们一直深深地思念着故土。早在一九一零年,就曾有东干族人绕道莫斯科、北京,回到陕西寻根问祖。一九三零年前后,又有东干人找回家乡。人和树一样,没有根不好活啊!遗憾的是,因为种种原因当时都未能认祖归宗。“咱东干人把家乡想扎(陕西方言,极致的意思)啦!”,一句地道陕西话,实则感人至深。

  一支乐队已准备就绪,清一水的唐装。乐器有我熟悉的,也有我不熟悉的,比如,三角琴、二弦、口弦。表演的队伍并不专业,看得出是各家各户精挑细选的、是陕西村文艺人才的精英荟萃。一曲发音并不标准的《小草》,让在场的人为之动容,我心里泪湿了好几遍,不容易啊。

  整箱的葡萄、硕大的甜瓜,铺在地上的毡毯,理了一遍又一遍,就怕我们坐不舒服,东干人今天是倾尽了全力。羊也是现宰的,整整两只。头戴白帽挥舞大铲的大师傅热情地拉我们照相,激动地让我们谁也插不上嘴,陕西话、哈萨克语一通混用,也不管我们听得懂还是听不懂。那口冒着白气和诱人香味的大锅,让我想到行军的大灶。当年到底有多少人从西安出发已无法知晓,但东干人清楚记得走到雪山跟前是三万多,翻过雪山只剩三千。准确地说,三千一百一十四人,这是前苏联档案中的准确记载。

  陕西村现在还称银行为“钱庄子”,称“签名”为“画押”,把饼干叫“花馍”,结过婚的妇女叫“婆娘”,还有“大人”、“衙门”、“学堂”等。陕西村是陕西老话的博物馆,东干族是陕西近代语言文化的活化石,也是华夏文明在异域他乡的一块飞地。一百多年来,陕西村人实在太不容易了,也确实让人钦佩,他们不但顽强生存了下来,赢得了当地外族的尊重,还打心底里认同、并用口口相传的原始方式保住了自己与中华故土的纯正血缘和文化基因。要什么策划、要什么准备?他们如何保存自己的文字、语言、风俗?为什么?这种文化留存的意义?如何处理进取包容与封闭独立性的矛盾统一?陕西村的明天又将如何?一气呵成。大家把功劳归于我,他们哪里知道,其实陕西村今天给我上了多么好的一堂文化历史课。

  王志8月5日于哈萨克斯坦陕西村

  乌兹别克斯坦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现在是当地时间五点半,扎斯雷克旅店。此地距离努库斯二百八十公里,距离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边境一百五十公里。

  所有的人都还在熟睡,经过这两天的起伏跌宕,不累也难,我自己昨晚就是和衣而眠。脑子想不睡,眼皮却不听话。

  留在努库斯的队伍已经出发。真得感谢微信这个不期而来的新东西,不但让我们在需要的时候找到慰藉,而且昨天还真的帮我们脱了困。“油荒大救援”,微信帮了大忙。我试着用了用“寻找附近的人”,十秒钟后的回答显示没有要找的人。我又试试“摇一摇”,“摇一摇”因为它神奇便捷的交友功效在国内被人指指点点。真有同时在使用这一功能的人,“vanms,距离12450公里”,还是赶紧关了吧。

  努库斯传来的画面让人感动,马桑瑞在用嘴吸汽油。用嘴吸简单实用,我曾经有幸体验过,只是一不小心吸入一口,几天的胃口肯定就没了。油品经过测试合格,但已经加入油箱的不合格汽油必须抽出来。即便如此,也只能抽出至多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不合格油怎么办?与合格的汽油混合一起会发生什么状况?真不知道。

  扎斯雷克这个大车店,条件其实比想象的好太多。虽然没有看到国内千篇一律挂在墙上的执照,但小店简朴干净,在我眼里已是上品等级了。有空调,居然还铺有红地毯,虽然昨天傍晚七点到时,烤了一天的房间有点像桑拿房。走在上面我有点恍惚,这真是一次伟大的旅程。餐食也不赖,昨晚有扎斯雷克“老虎菜”,松软的馕,齁咸齁咸的土豆烧牛肉,瓶装水。你还要什么?

  想到这里,嘴和胃都有莫名的满足感,但想想留在努库斯的人员,伴随而来的立马还有不道义感。这间小旅店其实也不能算太小,床位应该超过四十张。都是两个房间相连,每个房间二、三、四张床不等。传说中的通铺,实际是餐厅里的两用餐桌床,既可吃饭又可当床睡觉,此时就有两人仍在榻上酣眠,其中之一好像就是老板。所有的灯都开着,甚至柜台后的电视,门上挂着的钥匙格外显眼。哦,为我们亮了一夜的灯,为我们守了一夜的门!

  一路颠簸而来,除了一群野骆驼和偶尔的会车,没见别的人烟。当时很有些诧异,一处孤零零的房子就叫扎斯雷克?就敢叫扎斯雷克?在我们的想象中,扎斯雷克至少应该是个小镇或几所房子。心理的反差和多年的习惯,让我忍不住细看周围的环境。真有发现,远处真有别的房子。

  当地导游“高山”是个拉风的帅哥,他满不在乎告诉我:“是的,是座监狱!”他随即要与我合影。我搂住他的脖子照了好几张,条件是他要努力、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没问题!”高山依旧满不在乎。我该信他吗?昨天来的路上,我问高山扎斯雷克是什么意思?他回答我扎斯雷克的意思就是扎斯雷克,你说拉风不拉风。话虽如此,没有高山先生没有流水小姐,还有一直从哈萨克斯坦过来的阿伊别克、哈萨、马帅、尤纳斯、马桑瑞这帮年轻人,没有他们,真得难以想象,我们的行程会怎样?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是开始真心喜欢他们了。他们中文说得不是太好,但心真的很中国。

  扎斯雷克的这个旅店是个地道的汽车旅馆,没车肯定到不了这里。门上的胶贴和门口停放的大卡车,还有看似几近废弃的修理厂都是证据。胶贴中居然有四张与中国有关:MG俱乐部,上海金帮车友俱乐部,车友网,还有黑蝙蝠车队,五个汉字干净霸道,印象深刻。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啊,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到哪儿?今后再有人来,应该会看到我们丝绸之路万里行的标志。

  老板起床了,公路上开始有来往的车辆。静悄悄的黎明就要结束,我们在等车队会合,再有一百五十公里就到乌哈边界。虽然通关十分复杂,此时此刻我却期待。忽然想到电影《龙门客栈》,徐克导演的这部巅峰之作给人印象深刻。而黎明前的扎斯雷克旅店与龙门客栈居然很有几分的相似。武侠电影看多了,也许。

  王志8月15日黎明于扎斯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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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赵光霞、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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