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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日报:有趣到无聊,不过“一步之遥”

周南焱

2014年12月22日07:20    来源:北京日报    手机看新闻
原标题:有趣到无聊,不过“一步之遥”

  观影中途,有观众忍不住夺门而逃;观影结束,有观众忍不住破口大骂。这是最近《一步之遥》上映之后,影院里出现的奇葩景观。姜文导演历时四年制造的贺岁大片,换来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差评,至少在普通观众看来,这部电影让人招架不住。老实说,如今普通观众爱看的是类型片,对《一步之遥》的期待值也极高,然而该片并非类型片,而是一锅大杂烩,吃到嘴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观众给予差评可谓毫不意外。

  四年前的《让子弹飞》,其实有双雄对决的类型片框架,剧情一环扣一环,让观众看得很嗨。但这次的《一步之遥》,包含了歌舞、爱情、冒险等元素,但剧情缺少最基本的类型片构架,整部戏完全是随心所欲,姜文玩得很嗨,但观众看得很痛苦。大段大段高亢的歌舞戏,跟剧情推进几乎毫无瓜葛;喋喋不休的旁白,像嗡嗡叫的苍蝇一样令人生厌;还有那把人整得头昏眼花的3D画面效果,居然据称是用最先进的3D摄影机拍出来的。

  这部影片真的很复杂,让人看不懂吗?其实,《一步之遥》开头说的几句台词,就把全片的意思道出来了,即事情是这样的还是那样的。影片前半部分有着“电影里的电影”套层结构,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相可以被操纵和修改,还算有点意思。该片与《让子弹飞》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对民众的操纵、嘲讽和蔑视。《让子弹飞》里的民众就像一群呆头鹅,怯懦、自私、不明真相,随时演变成暴民。《一步之遥》里的民众同样如此,也是一群轻松被愚弄的看客群氓,片尾马走日絮絮叨叨道出事情的由来,围观的人群却跟呆头鹅无异。

  《一步之遥》对历史和真相的反讽,还算是值得玩味的地方。可惜,全片显得拖沓而乏味,堆砌毫无意义的玩闹情节,像一盘散沙不可收拾。尤其是影片后半小时,完全属于无聊至极的闹剧,疯丫头武六救出马走日上演任性大私奔,开车从上海穿越到福建土楼,再穿越到欧式乡村,马走日站在风车上发表演说。之前的戏份中,项飞田、武七、王天王等人营造的戏剧冲突,全部土崩瓦解,变得莫名其妙。

  姜文喜欢展示智商优越感,平时就有话不好好说,这次尤甚。就那么一点核心意思,非要绕来绕去,显出自己的高明来。又如片中两个女人狂热爱上马走日,造成亡命事故只因马走日不肯说“我爱你”。这种自恋式的爱情观,在编剧王朔的小说里很常见,正是大院子弟优越感的一种体现,在片中就成了满清没落子弟马走日的爱情观。片中还充斥着恶作剧的情节和象征符号,如剧中上世纪20年代的人物模仿《教父》的段落、老佛爷让马走日铰辫子救大清的台词、片尾刺眼的红色大风车,根本经不起推敲,只是姜文逗你玩的游戏,徒有装腔作势的形式,缺乏真正的思想洞见,也缺乏心灵的映照。

  在媒体的合谋塑造下,姜文离神坛一步之遥,谁要是批评他,好像谁就缺乏艺术鉴赏力。于是乎,一些影评人故作深沉,一本正经挖掘、解读片中的恶作剧情节和象征符号,从中找出各种微言大义。当你试图严肃对待这样一部恶作剧的电影时,只不过是上了姜文的圈套,你还真以为马走日忘记铰辫子的任务导致大清灭亡呢。但一些傲娇的观众自作聪明,还真把一场闹剧当悲剧来深入剖析,最终证明的只是姜文的智商优越感。《一步之遥》把自恋当自尊、把无聊当有趣、把肤浅当深刻,就这么一点事儿。

  姜文这次一步踏空,从神坛上摔了下来,也摔碎了神话,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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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宋心蕊、赵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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