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軍艦到哪兒去了

　　“1、2、3……”夜幕降臨，記者來到南海艦隊某軍港，細數停泊在港池中的戰艦。

　　海風陣陣，綿延數公裡的軍港靜悄悄、空蕩蕩，竟然沒有幾艘軍艦。長長的碼頭上，連水兵也看不見幾個。放眼望去，遠處的民用港灣停滿了歸航的漁船。

　　2015年正向我們走來，新年的鐘聲就要敲響了。此時此刻，身后的繁華都市火樹銀花、霓虹閃爍……

　　站在軍港碼頭，眺望軍艦消失的航跡，記者心中遐想無限。原以為在這辭舊迎新的夜晚，這座號稱“十裡軍港”的碼頭上停泊的戰艦一定是頭尾相連，密密匝匝，水兵們開聯歡會、組織體育競賽，軍港之夜歡聲笑語、分外熱鬧。

　　而如今，滿港戰艦仿佛和那些往昔盤旋飛翔在軍港裡的紅嘴鷗一樣，都不見了蹤影。

　　今夜，軍艦到哪兒去了？

　　“嘟……”伴著哨兵吹響的艦笛，記者登上停靠在碼頭的新型導彈驅逐艦武漢艦一探究竟。該艦副政委朱飛龍指著艙室裡的世界地圖，笑著告訴記者：“它們在這裡、這裡、這裡……”

　　記者順他手指方向看到，那是亞丁灣、是中國南海、是大洋深處……朱飛龍說：“如果你們常日裡來，這艘艦也不在軍港裡。2014年我們艦組織訓練、參加演習和執行各項任務特別多，出海累計200多天，總航程達到數萬海裡，差不多繞了地球兩圈！”

　　“別看我們現在還在軍港，說不定馬上就有任務，軍艦隨時就會解纜出發﹔現在你看軍港很安靜，一個任務過來，碼頭上補給車輛就會川流不息！”朱飛龍告訴記者，幾天前的一個夜晚，艦員們都熄燈睡下了，突然來了備戰備航命令，大家邊跑邊穿衣，立即奔赴戰位。

　　“在家的艦少，出海的艦多，這已經成為座座南海軍港的‘新常態’。這種新常態說明，人民海軍伴隨國家的發展一天天強大起來，正伴隨國家前進的腳步，一天天走向世界海洋大舞台。”說起這些，官兵們臉上溢滿幸福和自豪。

　　記者來到青城山艦，四級軍士長衡國兵說到一個小小的“遺憾”：因為大部分艦船在海上，2014年支隊想組織各艦打一場迎新年籃球對抗賽，竟然都沒搞成。但是想到戰艦出海去執行捍衛祖國海疆的任務，又感到很光榮。

　　聽水兵們訴說軍港之夜“新常態”，猶如聽鄉親們講述豐收的故事：

　　“為什麼現在軍港晚上軍艦少了？那是因為我們的戰艦噸位大了，海上續航能力強了，出海跑得遠了。2014年大型船塢登陸艦井岡山艦搜救馬航失聯飛機，一連跑了69天，最遠到達南緯44度，現在的水兵可真是‘陸上作客海上為家’啦！”

　　“為什麼軍港夜晚看不到水兵了？那是因為遠航的戰艦把水兵帶走了。原來軍艦訓練常是早出晚歸，晚上水兵們可以在碼頭上打球、跑步、鍛煉身體，如今各艦同年入伍的老鄉，一年到頭在岸上都見不了幾面。紅火起來的是豐富多彩的‘艙室文化’。”

　　“為什麼軍港夜晚變空曠了？那是因為實戰化訓練更實在了，‘火藥味’更濃了。一個星期天的晚上，我們支隊一個單身干部住在岸上宿舍裡，突然被緊急備航的命令叫回出海。任務緊急，他連電視機都沒關就跑出門了。軍艦這一走就是很多天，鄰居聽到他家電視老是開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說到這裡，水兵們都爽朗地笑起來。

　　夜深了，記者告別軍港。月光下，眺望遠處城市的萬家燈火，聆聽海浪拍打著戰艦的船舷，我們不禁想起那首膾炙人口的《軍港之夜》：

　　“軍港的夜啊靜悄悄，海浪把戰艦輕輕地搖。年輕的水兵，頭枕著波濤，睡夢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軍港之夜新常態，訴說的是戰士的忠誠和責任，是軍隊的使命與擔當。在這個萬家團圓的夜晚，年輕的水兵們沒能在軍港裡睡個安穩覺，他們頭枕的也不再是寧靜軍港的柔波細浪，而是遠海大洋的浩瀚驚濤。

　　今晚，當人們踏著匆匆的腳步，走在歸鄉團圓路上的時候，有誰知道，一艘艘鋼鐵戰艦早已駛出了軍港。他們去了哪裡？隻有大海知道，隻有祖國知道……

　　軍艦到哪兒去了？它們馳騁在保衛祖國海疆的前線，它們系泊在祖國千家萬戶的心海……

　　上圖：元旦前夜，湛江某軍港內雖然沒有幾艘軍艦，但留守的軍艦仍然按照海軍禮儀挂起了滿旗和滿燈，海軍官兵和祖國人民一起辭舊迎新。 李建紅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