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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季鸞如何為宋案直言

劉憲閣

2015年01月21日10:18  來源:青年記者  手機看新聞

有資料稱,報人張季鸞1913年第一次入獄,是因為對宋教仁案不平。但是具體情形如何,一直不得而知。筆者經過研究發現,還在留學日本時,張就對宋深表欽佩,並稱其為湖南三杰之一。辛亥革命后,他回國並進入上海《民立報》服務。其時一度也在該報工作的宋教仁,基本已脫離報館,直接投身於政治。在此期間兩人並無多少接觸,但間接通過好友於右任、康心孚等,張對宋之人品及政治觀點還是比較了解的。

1913年二三月間,康心孚向張季鸞等極力推薦宋教仁提出的“國家主義”,認為是“救時良策”,理論上無懈可擊,“特視其行之之道耳”。他們都很欣賞宋,以為宋每發表意見,總“以國家主義為唯一之精神,以統一行政為唯一之作用。而其調和激切論者之苦心,以期見於實行者,尤為慘淡經營之圖”。這種調和激切、以國家為重的良苦用心,很容易為張所認同。然而宋之慘淡經營,在當時極易觸動政局中個別方面的不滿乃至禁忌。最終導致他於1913年3月20日在上海火車站被刺。此事至今仍不乏疑點,但在當時的輿論氛圍乃至后來的不少歷史敘述中,所有証據都指向北京政府,特別是袁世凱手下的總理趙秉鈞。

4月25日,在革命黨人的壓力下,江蘇都督程德全等將查獲的有關宋教仁被刺的若干函電公之於世,同時以案件牽涉國務總理趙秉均為由,提出組織特別法庭審理此案。孫中山、黃興隨即也於26日聯名通電,稱“此案關系重大,為中外人士注目”,要求“嚴究主名、同伸公憤”。27日,上海《民立報》發行臨時增刊,登載有關宋案的各方來往電報。在北京主持該報分館的張季鸞,也密切關注事態進展。

北京政府很快做出反應,並開動輿論機器為自己服務。雙方既已開始宣傳戰,北京分館的張季鸞等自不能袖手旁觀。上海《民立報》就於5月13日發表過一篇《北京民立報〈宋案痛言〉(為宋案証據宣布后作)》。這篇作者署名“奴”的文字,清楚地反映了張季鸞等的看法。文中痛斥北京當局為背后主謀,且怙惡不悛。警告政府:如此不顧大局,倒行逆施,縱“能橫行於一時,能常保於永久乎?”

宋教仁臨終之際非常擔心國家不能統一。隨著南北形勢日益緊急,張季鸞和報社同仁越發慨嘆宋死不瞑目。在發往上海的通信中,他們正告野心家:要做大總統盡可以去運動議員、安插私人,“何必做這一篇謠言大文章,鬧得中國天翻地覆,嚇得百姓昏三倒四。獨非中國人乎,相逼胡如是之甚?”

時局演變到七月下旬,南北終於決裂,由暗斗而明爭。贛寧等地相繼開戰,長江流域戰事日酣,水陸並進,炮火交加,“宛然一辛亥革命之縮圖”。有感於江南民眾又遭浩劫,更有感於3月20日之前與之后的中國“截然為兩種氣象”,張季鸞和北京分館同仁痛惜:“哀哉,宋漁父君之棄民國而逝也”。並在報端發表題為《追懷宋漁父》的言論,隨即為上海《民立報》轉載(此文雖未署名,但亦反映張之看法)。

宋教仁生前即以促進南北新舊統一為職志,曾謂“非新舊勢力打成一片,不足以建設民國”。實則他也無日不為此努力﹔可惜功業未就,竟以身殉。臨終前更泣訴衷腸,並謂“誰實誤解我者”。張季鸞等直言,宋可以說確因誤解而死﹔尤痛心宋死后而誤解猶存。無論其南方的政友還是北方的政敵,都未因宋臨終之言而有絲毫感動。他們慨嘆:天下紛紛,“要皆知罪他而不知罪己之人。始而誤解,繼則猜忌,乃出於戰爭”。

頭腦陳舊的官僚派尤其誤國誤民。張季鸞等憤言:一個光明磊落、潔白無瑕的宋教仁尚不能見容於彼等,“此天下士之所以寒心,而禍亂之所以作也”。陰謀刺宋者的“用心之深,蓄謀之久”,更令張等憤慨。他們相信舊派中確有些人“實甘心挑動禍機,間接以殺吾民”。他們公開質問那些陰謀家:究竟是殺一人還是殺吾民?因宋之死而引發國內戰爭,是“最苦痛”之事。他們痛斥南北各方那些隻知道用武力對話者都是“無知識”者,並因此更感宋死之可悲。不難想象,張季鸞和北京分館的這些言論,雖然不論南北一概斥責,但仍舊很容易觸動北京當局的隱痛和忌諱。在北洋派的高壓政治下,張之被捕也是早晚的事。(作者為沈陽大學文化傳媒學院教授)

(責編:謝琳(實習生)、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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