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青春來 千片萬片都大賣
車震墮胎三角戀 誰臆造了我們青春?
近年來,青春題材電影大行其道,從2013年的《致青春》到《小時代》,從《匆匆那年》再到現正熱映的《萬物生長》,接下來的一個月,還有一大波的青春片即將上映。
可是,這些電影卻行走在荒誕不經的狂想與刻意美化的純情中,依靠一些獵奇的情節來描繪青春:懷孕、墮胎、狗血的三角關系。我們或許會有感於這樣一種臆造對我們真實的青春生活的欠缺作了想象性補償,但這真的就是青春的全部嗎?或者說,這些電影中拍攝的青春,到底是誰的青春?
車震打胎亂情
青春就是這模式?
無論是《匆匆那年》還是即將上映的《何以笙簫默》,青春電影一廂情願地不斷強調青春就應該是這樣:必須逆光拍女主角的高顏值,要有打架,一定要去海邊,必須要有集體回憶帶入時代感,要熱淚盈眶,要開房,要打胎,要有三角戀,要從說“我愛你”到“我們分手吧”,要有悲情配角,要一起奔跑,結尾一定要唱主題歌,青春約等於那些年胡作過的日子。
於是網上就流傳著這樣的段子:“眼下的青春片是被民營醫院植入了嗎?動不動就給無痛人流打廣告!”《致青春》裡女神阮莞冷著臉親自陪男朋友的小三去打胎,然后轉身對自己的渣男友說了那句“隻此一次,下不為例”的經典台詞﹔《同桌的你》把人流情節作為了男女主角走上愛情巔峰的鋪墊﹔而到了《匆匆那年》,女主角倪妮打胎時選擇“我不用麻藥”,對劈腿男主彭於晏進行了傷人先傷己的腦殘報復。到了《萬物生長》終於沒有了墮胎,但是卻走在墮胎的路上,范冰冰與韓庚上床后忽然擔心自己懷孕了,然后跑到醫學院驗孕,與韓庚的正牌女友狹路相逢。
好吧,沒有無緣無故的墮胎,因為青春片裡的戀愛關系總是錯綜復雜的。《萬物生長》中秋水的初戀女友小滿上了有權有勢的處長的豪車,秋水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了大姐姐,秋水的正牌女友一眨眼就換了男友。廉價的性體驗也是青春片裡常見的橋段,《匆匆那年》方茴不斷的說著“你能和我做愛嗎?”《萬物生長》中對動物本能的書寫毫不客氣,不但光天化日下開著宿舍門滾床單,在滿是骷髏的解剖室喝酒、狂吻,還有不時出入鏡頭的車震。網友La Perte就評價說“有時候看青春片像是在看三級片”。
流行歌偶像劇學習壓力
我們青春是怎樣的?
這些青春片聚焦的年代大約從1990年到2010年這20年,是這個社會大多數人都經歷過的20年,我們都很清楚我們的青春是什麼樣子。詩人於堅在《二十歲》裡嘆惋,“本來可以干些什麼,可是什麼也沒干,二十歲沒有什麼名堂,隻剩下些流行歌曲,隻剩下些青春詩句,隻有些麥地、玫瑰、月光”。
網友“久石讓”2003年剛進入大學,他告訴記者,他的大學時代幾乎都在為進入社會做學習上的准備。“那時候周杰倫剛出《八度空間》,女生追《流星花園》,沒有人認為手機可以觸摸,韓劇和台灣綜藝正大行其道,男生浴室一個蓮蓬頭洗三四個人,沒有人為撿肥皂擔心。泡吧、打架、濫交並不是不會發生,但永遠不可能是大多數人生活的主流。”而網友“CIFAN”對於自己青春的評價是“忙忙碌碌”,中學時候每天面對大量的考試和作業,進入大學后,又開始不斷的考試實習。正如於堅寫的,“本來可以干些什麼,可是什麼也沒干”。
可這並是我們青春的全部,年輕一代思想上、情感上的震蕩都被大多數的國產青春片忽略掉了,隻在《中國合伙人》中有所體現。
因此,真正的青春片應該像姜文的《陽光燦爛的日子》那樣,或去拍陳凱歌導演的自傳體回憶錄《少年凱歌》,在這部回憶錄的開篇,陳凱歌寫道:“一九六六年,我十三歲了。我開始在人前饒舌,又在饒舌者面前假裝沉默。人到十三歲,自以為對這個世界已相當重要,而世界才剛剛准備原諒你的幼稚。”
高票房低口碑死忠粉
青春片為什麼賣得那麼好?
《致青春》票房7.2億,《匆匆那年》5.8億,《同桌的你》票房4.6億,《小時代》更是拍成了一個系列,每部都3億起跳。但這些片子中口碑最好的《致青春》在豆瓣上都沒能上7分,大部分都介於4分到5分的爛片行列。
那為什麼能賣得那麼好?作為青春片觀眾主體的80后90后們,真正的青春經歷蒼白得可憐:高中約等於高考危機,大學約等於工作焦慮。正因為青春就這樣被狗吃了,所以才會去消費青春,而片中被藝術化、放大化的“傷痛”更像是補充了人們對青春的想象,讓他們說起青春不會感到詞窮——簡單的心理補償機制。
另外,青春片也多是改編自暢銷小說,小說本身已經聚集了一大堆的粉絲,許多人是帶著對小說中的幻想去影院觀看。片方又在電影中聚集了高顏值的偶像演員,楊冪、趙又廷、楊子珊、彭於晏、倪妮、韓庚等,這就意味著不管電影的質量如何都會有粉絲買單。而宣傳營銷手段的高明,讓青春片在很多時候已經是商品屬性大於作品,所以口碑的好壞並不能左右票房,起決定作用的是當下主流年輕觀眾的消費口味和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