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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歸來》幕后的年輕人 從無到有八年"取經路"

2015年07月31日07:32  來源:中國青年報  手機看新聞
原標題:《大聖歸來》幕后的年輕人

編者按 《大聖歸來》是近期一部被稱為“現象級”的國產動畫電影,中國青年報記者獨家採訪了幕后的青年制作團隊。這是一群“由70后帶著80后、90后橫掃全國影院”的人,他們中很多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尖子生,更不是官二代、高富帥,但在數年裡堅守夢想、踏實實現,並讓國產動畫的口碑變得不一樣。而這部“現象級”電影所展現的一些主創者特質——獨立思考、追求品質乃至文化自信,既是當下不少青年價值觀的縮影,某種程度上也折射著時代。

田曉鵬,生於1975年,《大聖歸來》導演、編劇:“給國外項目做動畫加工的年代,有時候會失眠,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如果沒做出原創動畫電影,我在這一行就算白干了。”

金大勇,生於1973年,《大聖歸來》執行制片人:“願意和動畫死磕,就會越做越好。”

陳征,生於1981年,《大聖歸來》動畫總監:“我希望有套路的動畫師,至少在這裡改過來習慣,不要磨滅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

劉暢,生於1990年,《大聖歸來》動畫師:“我們和大聖一樣都會經歷從低谷到高峰,都會慢慢被人讀懂,被認可,被融化。”

張乃文,生於1992年,《大聖歸來》角色特效組組長:“動畫是我從小的夢想。希望有更多人,來把國產動畫這個行業支撐起來。”

7月25日,中國動畫影史上最新的“票房神話”誕生。上映前默默無聞的國產電影《大聖歸來》,成功超越《功夫熊貓》6.12億元的票房紀錄,成為內地影史上最賣座動畫。

很多人並不知道,《大聖歸來》的幕后制作團隊,主要是30歲以下的年輕人。“大聖”從無到有的8年,這群年輕人也走過了一條崎嶇不平的“取經之路”。

上路:“一輩子不能就這麼過去”

8年前,32歲的青年導演田曉鵬開始准備“中年大聖”和“小屁孩唐僧”的故事,26歲的陳征正打算給自己一個新的未來,17歲的劉暢還是一個高中“小屁孩”。

當時誰也想不到,8年后,這個70后能帶著一群80后、90后,橫掃全國影院。

2007年,田曉鵬正擔任著美國《蜘蛛俠》游戲宣傳片的動畫導演。這個以導演三維動畫短片而入選“華人3D年鑒”的人,心裡一直醞釀著一部“西游記故事”。“其實,我想做動畫電影有20年了,但總由於各種原因擱淺。給國外項目做動畫加工的年代,有時候會失眠,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想到未來感覺很可怕。如果沒做出原創動畫電影,我在這一行就算白干了。”

一開始,這個題材並不被市場看好,田曉鵬“記不清和多少投資人聊過,隨時找人,也托過朋友介紹,最后總是不了了之”。直到他用自己的錢“投資”。

“我當時有信念,自己做出來的作品不會太差,家裡人也無條件支持我。但別人不可能聽你幾句話,就有信心投資你。隻有自己先做起來,才能逐漸讓大家了解這個片子有價值。”田曉鵬告訴中國青年報記者。

他坦言,當時決心投入,並非源於對市場的信心,而是有點孤注一擲。“當時挺迷茫的。隻覺得錢還有機會掙,理想必須實現一次。”

在田曉鵬決定“追夢”時,他所在的動畫界,就是陳征的夢。

陳征2003年還是一名中專畢業的網頁美工,兩年后考上了天津美院數字媒體專業。“當時想報動畫專業,但美院沒開設。”上學時,他做過簡短的動畫情景劇,喜歡美國迪士尼、夢工廠的電影。現在,他已是《大聖歸來》的動畫總監之一。

2009年,陳征畢業。同學中有人選擇考公務員、進外企,他選擇了當一名動畫師。“進體制的人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我就是喜歡動畫,工作就像是一起玩耍,苦、累都不覺得。”當時吸引陳征的,正是《蜘蛛俠》游戲的相關動畫,但他並不知道那是田曉鵬導演的。“特別喜歡角色飛來飛去、鏡頭調度比較大的片段,相機和角色的互動很精彩,當時就覺得中國動畫有希望了。沒想到后來能加入制作團隊。”

《大聖歸來》動畫師之一、1990年出生的劉暢,也曾經歷“兩個世界”。2012年畢業時,家人為他找了個央企的實習崗位,但3個月后,劉暢就離開了這個“公認前景無憂”的工作。

因為從小就愛看動漫,在家人鼓勵下,2013年春節一過,劉暢選擇了去培訓機構學習動畫設計。開學的第一節課,老師就說:“動畫將要面對茫茫的幀,模型將面對茫茫的線和點,后期將面對茫茫的軟件。”

這讓他既興奮又心虛,“興奮的是終於找到了自己喜歡做的事,心虛是因為預知到了:這不是個輕鬆的工作”。“但畢竟學費就有3萬多元,如果什麼也不學,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家人。除非你是富二代,沒有哪一行是好干的,那就逮著一個自己喜歡的,使勁兒干!”

陳征他們還記得,2011年夏天踏入十月數碼動畫工作室的大門時,田曉鵬已經為《大聖歸來》的原創故事,准備了4年。而這批渴望“原創”的年輕人,恰好趕上“大聖”項目組“招兵買馬”的時候。

《大聖歸來》執行制作人、十月數碼動畫工作室制作總監金大勇告訴中國青年報記者:“2010年之前,是導演編劇、美術設計工作的階段,當時核心主創團隊總共20多人。2010年年底,我們才開始為這個項目招聘人手。很多人都是沖著項目來的。”

陳征告訴中國青年報記者,在他工作的第一家公司,他一直做國外項目的外包制作。“我做的動畫很少有在國內播的,誰也看不到。家裡人也不太理解我的工作,問‘你都做出了啥?’周圍的朋友說起國產動畫,評價都是‘挺爛的’。我聽了臉上也挂不住。”

因此,當他第一次看到《大聖歸來》電影片頭的“大鬧天宮”打斗片段時,直言“很藝術,很震撼”。作為看六小齡童版《西游記》電視劇長大的80后,陳征只是“小時候特喜歡西游記”,但田曉鵬的劇本讓他很意外,“特別不一樣,挺有意思”。“這裡的原創能力相當強大,悟空的原畫形象也非常‘有范兒’。”

從那時起,一個個陳征這樣的青年就站到了《大聖歸來》的幕后,見証了電影“長大”的四年。

修煉七十二變:“做動畫是痛苦地磨”

《大聖歸來》大賣之后,田曉鵬收到了很多“想加入團隊”的私信、留言。也有剛投入動畫行業的年輕網友問:“感覺國產動畫已經迎來了春天,您對我們有什麼建議嗎?”他以一貫的冷幽默回答:“別急著脫秋褲。”

“如果沒從事過這個行業,很多人會覺得做動畫就是快樂的。但我真的想說,它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光鮮。”他對中國青年報記者說,“團隊裡的動畫師也和我聊過:‘沒想到做動畫是這樣的。’實際上,作品是痛苦地磨出來的。”

不少人對這部國產動畫的好印象,源於幾個顛覆性的關鍵詞:比如角色生動、畫風精致、細節到位。大到悟空顛覆傳統的帥氣形象,小到“江流兒的頭發隨著故事發展變長”,正因為它具備多數國產動畫做不到的品質要素,被輿論普遍評為“誠意之作”。

執行制片人金大勇回憶,光角色的前期設計,就歷時一年,“隨時設計、隨時改,真沒數過多少個版本”。“悟空是最難做的。一開始按正常人的感覺做悟空的三維模型,但測試時發現,他需要的拉伸幅度更大,有些極限動作實現不了。要考慮骨點的位置、磨皮的合理性、動畫師操縱的難易程度,測試花了兩三個月。”

“反復過不去的鏡頭特別多,你們現在看到的片子裡,80%的鏡頭都是這樣過來的。”田曉鵬告訴中國青年報記者。

陳征還記得,他做的《大聖歸來》的第一個動畫鏡頭,是“孫悟空向天兵天將猛扔一個桃子”。“觀眾看起來很簡單,現在的我也覺得不難。”但當時這個鏡頭耗費了他十余天,田曉鵬不斷提出修改意見。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業務交集。

“他對鏡頭的把控非常好,對我的沖擊很大。我在此之前做的大都是固定機位,很少有這種大幅度玩鏡頭的。入職前,自己蠻有信心的,入職后發現和團隊的要求還有差距,要‘踮起腳再夠一下’,才能夠得著。”

在當時“老人帶新人、強手帶弱手”的模式下,自稱“弱手”的陳征堅持了下來。“這是每個人必經的過程。我是一個比較笨的人,要做成一件事要多花精力。我非常相信,隻要跟著項目走,自己一定不會差。不如認真做好每一個鏡頭,這是最好的學習方式。”

動畫師劉暢進組前,曾在一家知名的動畫設計公司實習,但沒有通過試用期。2014年2月進組時,他也有些心虛,擔心自己能不能做好。

他的第一個任務是做最后決戰時,關在籠子裡的童男童女,用時一周。“孩子比較多,每個還得不一樣,有趴著、躺著、側著、往上爬的……我從沒注意過孩子怎麼動,回家找了不少參考。”他開玩笑說,做完后最大的感受就是,“終於不用再看見這幫熊孩子了!”

劉暢第一個被表揚的鏡頭,是裝滿小孩的籠子飛出去后,主角們開始打山妖。“我給7個山妖分別設計了動作,第一次得到了老師的夸獎。”

陳征帶領的組員,都是畢業沒多久的動畫師。他回憶,這批孩子最初接到任務時,都有不小的心理壓力。“很多人習慣了做初級的加工,隻接觸過簡單的表演鏡頭、固定機位。比如角色一低頭、抬頭就代表‘吃驚’,這不對。我希望有套路的動畫師,至少在和我工作時改過來習慣,不要磨滅自己去思考的能力。”

《大聖歸來》中,這群年輕人們“磨”得最久的一場戲,是第70場——悟空與反派“混沌”的決戰。

“這個場次做了一年多。好多次是推翻性的修改。”金大勇舉例了人類形態的“混沌”掉下山崖的一段。

“最初設計的是悟空直接把‘混沌’打下去,動畫師做了兩個月。后來我們覺得不夠到位。因為當時悟空終究沒有法力,實際是打不過反派的,應該是快堅持不住了,但為了救孩子,還是要拼死去斗。所以就改成了悟空拼命用雙臂抱住‘混沌’,不讓他靠近孩子。這又花了兩個多月。”

1992年出生的張乃文,是團隊裡最年輕的組長。她2013年4月加入工作室,短短半年就升為組長。這個戴黑框眼鏡的長發姑娘,一個人完成了全片80%的3D立體效果,並帶領著她的小組完成了全片的角色特效。

在這個“16歲就想學動畫”的姑娘眼裡,《大聖歸來》第70場戲,也是她感覺最滿意、最累的一場,共重做20多次。

她至今記得,返工最多的一段,是悟空“熔岩為甲,揮焰為袍”的變身場面。這也是全片最激動人心的高潮片段。

“這段很重要,田導對披風和毛發動態的要求都非常高,盡量要讓悟空看起來很帥,必須我們自己看起來都會很激動,才算過了第一關。”張乃文自己就改了7次,最后在田曉鵬那一關,又改了6次才通過。

表演,是這一年輕的動畫主創團隊的又一大“攔路虎”。

一個不為人知的細節是:《大聖歸來》裡很多角色的笑點設置,都是通過真人或者專業演員的表演模擬而成的。“優秀的動畫師要有表演能力和欲望,很多人時常跑到走廊裡自己演練。”陳征笑說,“有人甚至在廁所裡大聲演起來,把別人嚇一跳。”

“需要時,他們全身心投入,把自己的資源、朋友都貢獻出來了。”田曉鵬說。2013年6月,為了“小唐僧初遇悟空絮絮叨叨”、“男女山妖假扮客棧老板”兩場戲,金大勇多方聯系,找到了一個朋友的表演團隊。

“就在一個小區住宅裡演的,隻有田導和我兩個人拿著卡片機拍視頻,給動畫師做參考。別看時間不長,非常出彩。”金大勇回憶,“一個胖胖的小女孩演的小唐僧,特別好,創作出了‘四大天王是兄弟嗎?’‘是姐妹!’等即興台詞。女妖是一個男生表演的,那個勁兒做得非常到位。原本他們還想給混沌唱京劇的片段編個舞蹈,因為制作時間緊張,隻好作罷。”

4年“磨”下來,動畫總監陳征發現,自己也上了一個台階:“以前自己做的很滿意的鏡頭,再回來頭看,還不夠完美,過不了自己這關。”

九九八十一難:“偏偏是他們留下來了”

與“大聖”相伴的日子裡,導演田曉鵬的失眠有“量級的增長”,“太多次了”。

“以前會失眠是因為創作,但為‘大聖’的失眠不一樣。它是因為我知道已經抓住特別好的機會,已經在路上了,但遇到各種無法控制的東西,找不到解決辦法。既不能跟家裡人說,也不能跟員工說,隻能自己在心裡調劑,有時也爬爬山。”

8年間,他沒有因為壓力落淚過。“我挺堅強的,覺得為自己的經歷掉眼淚,是特別無能的表現。”

他隻為片中感人的段落流過淚——最后一場“小唐僧為救悟空被大石頭壓垮,悟空嘶吼”的戲,第一次配上音樂時。“當時未完成的背景還是灰色的,但很多人在工作室裡看時都很感動,隻看劇情,忽略了畫面。”

2012年,“大聖”團隊遭遇了成員的離職潮。

“人員流失最嚴重的時候,不是最緊張趕進度的時候,而是對項目缺乏信心的時候。”陳征回憶,“原創動畫很難。好的動畫師,一天能做出1秒或0.5秒成品,就很不錯了,但現實很難做到。我們有過寫‘2013年上映’的海報,但發現不可能。2012年趕過進度,但做出來的成品不理想,都要求重做。”

他舉例說,“山妖在山林間追逐小唐僧”那一場戲,實際長度是1分多鐘,有1500多幀,“足足做了半年”。

“當時我們在做這場戲時,就離職了四五個動畫師,‘誰做誰崩潰’。因為它是一個挑戰動畫人意志的鏡頭,太復雜了。為了更強的立體效果,不少房子、地形都改動過,負責動畫和模型環節的人無法承受這樣的工作量,就走了,隻好換人負責。”

當時,不少成員失去了希望,“覺得項目根本不會上映”。但那段時間,田曉鵬並沒有特意激勵團隊,甚至很少說話。

“因為我特別不願意忽悠別人。”田曉鵬對中國青年報記者說,“大家都看得到這件事是挺難的,講求的是志同道合,壓力是常態,不管多少人離職,都是我一開始預想過的。我們願意賭這個未來,但確實我們不能把自己的理想強加給別人。”

陳征和同事一樣,也經受著現實壓力。

當時,他合租的房子月租金1000多元。每兩周,他得坐大巴回老家看妻兒,周日再返回北京。“當時工資待遇挺低的,家裡希望我能回去,在大學任教或者做其他工作。”

甚至他也知道,一些離開公司的動畫師,有了比他高的薪酬。

“這個行業有點逐水草而居,哪裡錢多就往哪裡聚攏。難免心裡不平衡,但很多同事當初降薪也願意來,就是為了做原創。我知道田導肯定不會讓當時那種質量的片子上映,他有決心做好,我們的勞動成果早晚有一天會面世。所以工作心態不一樣。我就想踏實做好這一件事,也努力說服家人。”

團隊的年輕化,對田曉鵬導演來說是“打擊和驚喜並存”。“打擊更多些,驚喜則是發現人才。”在他眼中,金大勇、陳征、劉虎……一個個名字給他的不是驚喜,而是“欣慰”:“這都是團隊走過幾年來,剩下的為數不多的人。他們不是當初那一批人裡最有激情、最有創作欲望的,但偏偏是他們留下來了。”

“電影更多是實現的過程,而不是靠創作激情的過程。激情可能幾個月就到頭了,但真正想做一件事,必須把你所有的激動、急躁壓下來,得想怎麼才能完成它。我是為自己的作品努力,其他人能跟著我扛下來,是更不容易的。”

經歷波折,“大聖”團隊在細節打磨上走得更遠。

“大家叫我們誠意之作,誠意在哪?就在不容易看出來的細節。”陳征說。

為了長安城場景的真實可信,他們設計了將近40個群眾角色。擔綱者就是劉暢。“原本村民不多,顯得不特別熱鬧,我就加了不同角色:小孩大人、富人窮人、旅館裡面吃飯的、扛柱子的人……這都是為了不能讓整個畫面看起來空曠。”劉暢說。

張乃文也經常遇到設計上的瓶頸。“比如山妖的形象矮胖,衣服做起來就特別容易穿幫,特別困難。反正遇到瓶頸就隻能死磕。如果磕不出來就先放下,做做別的,等待靈感。”

“願意和動畫死磕,就會越做越好。”執行制片人金大勇總結。

奇跡:“我們和大聖一樣,都會慢慢被人懂”

今年1月18日,《大聖歸來》第一次完整成片。在提前場放映時,團隊和觀眾都發現了問題:“團隊沒有大熒幕經驗,太多打戲,節奏太快,觀眾腦子裡的弦一直繃著……”

於是,導演田曉鵬決定放棄原定的春節上映檔期,有針對性地放慢節奏。比如,在老師父教育小唐僧“打坐,念經,參禪”時,加入了貓頭鷹打瞌睡等空鏡頭。

三四年“打磨”,意味著這群年輕人幾乎沒有休息日。今年2月3日,《大聖歸來》制作團隊帶著剛做出來的“小空空”玩偶,終於集體去放鬆了一次。“好些年沒有出去玩了,那幾乎是唯一的一次。”田曉鵬回憶。在住地,他站起來說:“辛苦好幾年了,我代表自己感謝大家伙,給大家鞠個躬。”

上映后,這部一開始“不被看好”的國產動畫實現了逆襲。一個粉絲說:“現實本身要比電影還要燃百倍。”第一天上映,《大聖歸來》排片僅佔全國院線的9%,票房僅佔7%,到第四天就取得了票房日冠軍,第五天,票房佔45%,超過《小時代》、《梔子花開》兩部熱門片的總和。

田曉鵬告訴中國青年報記者,自己的家人去影院“至少看了五遍”。“相比八年辛苦,上映的兩三周顯得很短暫。”

陳征覺得,這部國產動畫的命運就如同主角悟空的形象。

“最開始,很多觀眾不太能接受長這樣子的大聖,覺得不帥。但特別奶油小生不一定能吸引人,悟空就像我們的一個朋友:剛開始不一定好看,后來接觸多了就發現越來越多的優點,看完覺得特別陽剛。”陳征說,“‘大聖’讓我給家裡有了個交代,總算有片子可以‘見光’了。”

7月21日,《大聖歸來》票房破5億元,這天是金大勇的生日,他們吃了餃子。

“都說電影做了不一定能播,播了不一定能火,無論大聖未來如何,依舊做自己。堅持夢想,不忘初衷,同在路上。”在電影打破票房記錄時,燈光材質師、《大聖歸來》材質總監王付帥在微博上寫:“激動得想哭都哭不出來!我們這幫人做成了件大事!值了!”

在動畫師劉暢眼裡,自己參與制作《大聖歸來》,算是他24年來最大的成就,“也讓爸媽為我驕傲”。“現實生活中,我們很多年輕人跟電影中的大聖是一樣的,都會經歷從低谷到高峰的過程。都會慢慢被人讀懂,被認可,被融化。”

盡管票房已超過《功夫熊貓》,導演田曉鵬認為,“票房奇跡”並非成功的標准。“不是事情做成了才是成功,我們選擇的這個行業,過程本身就挺美好的。做原創動畫的人,本身過的就是很刺激的生活,這個過程帶給我們很大的喜悅和成就感。這是人生路上最成功的一種生活方式。”

90后張乃文身邊,很多朋友都離開了動畫這一行。她告訴記者,她最期待《大聖歸來》之后,能“有更多人來把國產動畫這個行業支撐起來”。(庄慶鴻 涂茝茝)

(責編:宋心蕊、趙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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