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源和劉德華在電影中真情流露。圖為劇照
演了20年的戲,這還是王千源頭一回演壞人。他以前從不認為自己有這潛質。電影《解救吾先生》不是一部普通的警匪片,而是一部改編自11年前真實案例的警匪片,劉德華出演當年被綁架的演員吳若甫,吳若甫則親自上陣出演刑警隊長,而王千源蓄須留發,出演有著“豺狗”特質的綁匪張華。結果《解救吾先生》點映后,他的演技大受好評,觀眾覺得“他演的綁匪讓人毛骨悚然、頭腦發麻”,有人調侃:“以后沒人找他演好人了吧?”反派會演上癮嗎?接受南方日報獨家專訪時,王千源擺擺手說:“反派?演一兩次就夠了!”
演大家沒見過的人最難
南方日報:聽說最初你和劉燁都想演綁匪張華,這個角色這麼吃香嗎?
王千源:劉德華也想演的。警匪片往往給大家一種印象:警察查案的情節沒什麼特點,觀眾更愛看反派。個戲之所以精彩都是因為這個反派的存在,大家好奇他怎麼綁架的,怎麼被抓的,怎麼被審的,所有劇情都圍繞這個反派。不光是這部戲,《無間道》《古惑仔》都是反派的戲好。說白了,反派更“有戲”。
南方日報:丁晟導演說你身上有種很邪性的東西,你自己覺得呢?
王千源:我演這個角色這事兒就很邪乎。劉德華也想演,劉燁也想演,還有很多人都想演。可是劉燁長得太帥了,劉德華更帥,一點都不邪,最后讓我演了。我從來沒演過壞人,也沒有覺得自己適合演反派。我適合演偶像劇,但沒人找我啊。邪是一種對表演的獨特理解,是一種與眾不同,評價我邪性是導演對我的偏愛。因為導演選擇了我,我沒有辜負他,所以這是一種贊揚。
南方日報:那這個反派角色在你表演生涯裡有很高的位置吧?
王千源:從某種程度上說,警匪片很常見,但關於綁架的警匪片不常見。你們家幾代人遇到過綁匪呢?沒有。難上加難。綁匪不像大街上的小流氓那樣常見。我在《鋼的琴》裡演小市民,戲裡面,開車的、買票的、工廠下崗的、市場買菜的,到處都有。而且我本來就是東北人,經歷過冰天雪地,經歷過下崗風暴,對我來說演繹起來並不難。而這次演張華,這麼一個大多數人沒見過的人物,既要演得與眾不同,又要演得你們都喜歡看,這就難了。
戲中細節靠自己琢磨
南方日報:對於戲裡綁匪張華“豺狗”的定義,是導演給的還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
王千源:我自己琢磨出來的。導演隻會給我劇本,不會教給我表演方式和方法。一開始我在美國拍戲呢,看到有個人穿著皮夾克,上面畫著一隻狼。狼的眼睛是往上翻著的,它在尋找自己的獵物。我能想象到這個角色,他就像是一條“豺狗”,一條喪家之犬,每天飢不擇食,所以他才逮誰抓誰,逮誰殺誰。他很極端,做事更沒有規則。
南方日報:感覺你在演張華時特別注重微表情和小動作。
王千源:他的笑、搖頭、眨眼等小動作,都是用來表現撒謊、膽怯、消耗對手精力等心理的技巧。你看到的每場戲都是我琢磨的。突然給女朋友一巴掌那場戲是我自己加的。拿到了銀行卡卻打電話給劉德華說“你騙我,我沒拿到卡”,是我自己改的。還有母子見面時流眼淚——拍那場戲時現場所有人都哭得一塌糊涂。
南方日報:戲裡的張華見到母親時的心境,有懺悔的成分嗎?
王千源:張華有他自己的邏輯。按照他的邏輯,他覺得自己也是善良的。看到路邊的孩子差點被車撞了,他會第一時間就救對方,但要是看到這孩子的爸來了,覺得他爸挺有錢的,就想去綁架這個孩子。相信你們也會看到我在影片裡的那種不確定性。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麼。正說著話呢,突然我的巴掌就扇到小竇(戲裡另一個人質)臉上了,那場戲也是即興的。打完之后所有人全都傻了,導演不敢喊停,他們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演其他片子,都是要先體驗生活,跟對手熟悉磨合,然后琢磨討論下個鏡頭怎麼拍。這個戲不是的,很多都是即興的。
這是吳若甫的行為藝術
南方日報:吳若甫在戲裡演了警察,你怎麼看待他的表現?
王千源:我覺得他是偉大的人,是偉大的演員。為什麼說偉大?擱誰誰都不願拿這個事兒往外邊抖。這回他將經歷奉獻出來,而且親身演警察,相當於行為藝術。吳老師是真的與張華這個人物原型打過交道的,就連審訊張華的警察都難以了解或者是還原現場。吳老師還無私地告訴我們該怎麼演,告訴我們當時的情況怎麼樣。我們很受啟發。
南方日報:吳若甫給了你們哪些指點?
王千源:比如張華的兩面性。他問吳老師喝不喝可樂,吳老師說“不喝,我有糖尿病”。他給吳老師煙抽,吳老師不抽,說“我隻抽555香煙”。過一會兒,張華從外邊回來了,給吳老師帶了一條555煙。包括他倆還跟哥倆兒似的坐著談心。這就很難理解了。吳老師不把這些細節講給我們聽,我們就不會知道張華的另外一面。
南方日報:聽說你在戲裡打劉德華都是真打?
王千源:他是很拼,他沒有不拼的時候。劉德華自己說要真拿電線勒脖子的,要是假的,表情就不好,表情不好就表現不出來綁匪的危險性。還有,你們看到我用力捂著他的嘴,他身體上的強烈對抗都是真的,我手一拿開,他鼻涕眼淚都噴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