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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斌:希望拍電影是純粹的事 最期待作品被看到

2015年11月15日06:39  來源:北京青年報  手機看新聞
原標題:陳建斌 我希望拍電影是一個純粹的事情

  一番波折之后,陳建斌導演首秀《一個勺子》終於將在11月20日公映,盡管已有金雞、金馬等獎項加冕,但對陳建斌來說,作品能夠在影院上映,能夠被觀眾看到,才是他最為期待的。陳建斌說:“一邊是自己曾經的理想,一邊是現實,你怎麼才能找到這個平衡點,你到底應該選擇什麼,我覺得這個問題會考驗人一輩子。”他還說:“現在很多東西都發生了動搖和變化,你到底是愛這個行業本身,還是愛這個行業給你帶來的其他東西?”

  “一個電影拍完后隻有一個聲音很無聊”

  電影《一個勺子》根據胡學文的小說《奔跑的月光》改編,由陳建斌自編自導自演,講述的是西北淳朴農民拉條子因救助一個流落街頭的“勺子”,被迫當好人的故事。影片在去年金馬獎上獲獎后,原定於今年5月1日上映,但因為主演之一王學兵涉嫌吸毒而被推遲,最終定於今年的11月20日上映。

  據悉,影片的上映版本最終為95分鐘,陳建斌透露刪了9分鐘,但並非是因為審查原因,而是片方覺得100多分鐘的長度有點長,影院不好排片,所以建議剪掉一些,“最初我有很多主觀的感情在裡面,所以,拍完的時候我剪輯成105分鐘,覺得這個版本最合適了,但過了幾個月之后,我再往回看,就比較冷靜比較理性了,覺得可以拿掉一些戲,不影響完整性,甚至可能比原來的節奏更好。”據悉,其中被刪掉的是一場偷拍的戲,一個長達三四分鐘的長鏡頭。

  對於影片上映遇到的挫折,陳建斌並沒有感到“無奈”,“其實我沒有什麼無奈,就是等著唄,無奈有什麼用,我不喜歡這個詞。我當時想,如果失敗了,我就回去繼續當演員,所以,對我來說這個電影實際上並不功利,我希望它是一個純粹的事情。這部戲如果沒有掙到錢或者沒有獲得獎項,對我來說影響不大,我只是想拍一個我腦子裡的好電影。”

  如今,陳建斌期待著和觀眾的互動,而對於觀眾未來的評價,陳建斌說不怕打擊,怕的是虛假的追捧,他也不怕被誤讀,“我覺得誤讀是正常的,如果沒有誤讀才是不正常的,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建立在誤讀之上,因為有了誤讀我們可能才有了藝術。我覺得怎麼樣解讀都是可以的,每個人站在他的角度去看這部作品,那才有意思,如果一個電影拍完以后隻有一個聲音,這很無聊,這不是藝術品,可能就是個工藝品。”

  “我不會為了滿足某些人的想法或者高票房降低我的標准”

  拍《一個勺子》讓陳建斌感覺看待世界的方式換了一個角度,“原來一直是一個角度看待某些事物,有很多倦怠,看的時間太長了,也沒有什麼新鮮的感覺了。但是現在突然發現這個事情還有另外的一種可能,這對我來說意義很重大。”

  想當導演並非是陳建斌一時興起,這個夢想在他心裡發芽了很多年,但是他之前一直在“猶豫和躊躇”,“何必栽個跟頭、犯個錯誤讓人恥笑?我有過這種掙扎和猶豫,但我看到徐崢和趙薇拍的電影都很好,大家都是演員出身,我就覺得我至少能夠拍成這個樣子,他們給了我勇氣。”

  當陳建斌看到胡學文的小說《奔跑的月光》時,覺得和他這些年來一直想創作的劇本命題相同,“我這些年想寫一個劇本,講一個人跟自己身上的某個東西作斗爭的一個過程。我們都說人要成長,每個人都渴望在別人眼裡的自己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但實際上在這個過程中,你拋棄掉的那些東西真的是沒有價值了嗎,或者真的是不好的東西嗎?未必。”就這樣,陳建斌拉起隊伍開始了他的首部導演作品,而壓力之大讓睡眠狀況一直很好的陳建斌連續做噩夢,“開拍頭幾天,每天晚上做一個噩夢,特別可怕。比如,夢到地球突然被一個巨大的星球撞到,就醒了﹔還有一個夢,我去參加中央台像春晚這樣一個特別隆重的晚會,馬上到我上台了,突然間不知道歌詞或者不知道說什麼,就很著急。這都是現實壓力在夢中的投射,我潛意識裡一直擔心自己能不能掌控住。”

  作為新導演,陳建斌說開拍之前最讓他覺得困難的是自我表達的取舍,“我當時想拍的風格有很多種,但是,我最終得選擇一種最能夠幫助我表達這個故事實質的形式,而不是說現在流行什麼就做什麼。最終我確定的主旨是講述一個人在荒謬的處境裡出現的荒謬的反應。”

  讓陳建斌滿意的是他的第一部電影沒有降格以求,“我就是按照我心目中的一部好電影的標准來做的。我不可能心裡明明知道有一個好的標准,但是,為了滿足某些人的想法或者高票房,去降低我的標准。”

  “我更在乎的是我自己對我自己的看法”

  《一個勺子》的獲獎讓不少人對陳建斌刮目相看,將其列為“才子”行列,對這個褒獎,陳建斌並不看重,他說自己一直很自信,“其實,我也不會特別在乎別人的看法,我更在乎的是我自己對我自己的看法。你能不能做到超越自己,跟自己賽跑,這是我欣賞的一種方式。”

  說起自信的原因,陳建斌認為與讀書有關,“因為我是文學青年出身,從十幾歲的時候就喜歡看書。而在我最痛苦的時候,對我幫助最大的也是讀書。”陳建斌20歲上大學,學了四年表演,然后又上研究生,28歲的時候才真正開始演戲,“1998年我排孟京輝的話劇,才算建立了一個演員的自信,到1999年我29歲的時候,才主演了我的第一部電影《我親愛的祖國》,快30歲了才剛剛開始我的事業,在那個漫長的等待過程中我也痛苦、絕望過,我對我能成為一個好演員從來都沒有動搖過,但是,我對我能不能干上演員這個行業動搖過,因為好像機會一直遙遙無期。”

  陳建斌說那時他也跟大家去玩去喝酒,可是后來發現,最能排解煩悶的是讀書:“我深深記得我在宿舍裡看契訶夫的《萬尼亞舅舅》,之前我都看不懂契訶夫的,但是就在那個時候,我讀到《萬尼亞舅舅》的那一段,他說:‘我多麼希望有一個早晨我能夠醒來,發現這一切都煥然一新,我的人生邁入一個新的東西……’讀到那一段,我就覺得原來個人的痛苦不是個人的,是整個人類的,那個時候我覺得好像有人在撫慰我似的,有人在告訴我說你並不孤單。”

  那幾年,陳建斌就算在宿舍待幾天,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沒有任何事情,反而能認認真真讀書,“到后來我拍電影、電視劇、話劇的時候,能夠深刻理解角色的心理,也都得益於長期的閱讀。我相信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你的夢想,是可以通過閱讀、通過知識達到的。讀書是有用的,讀書多的人一定比讀書少的人掌握的資源要更多,他的思想肯定是更高明的。”

  陳建斌說自己是老派人,“我堅信我就像武俠書裡的那種俠客,得苦練武功,將來行走江湖才會有名揚天下的一天,但是,如果武功練得不好,就是給你再多的機會也是沒有用的。最重要的,讀書,看片子,對我來說就是一個享受,就是玩,很高興。比如說,今天晚上我們有一個局,度過這個局是五個小時,但是我在家裡看五個小時的書,看兩部片子也是五個小時,我更喜歡后者。”

  “現在很多東西都發生了 動搖和變化”

  陳建斌現在已經開始籌備第二部導演作品了,他說每天都很期待,要趕緊寫完,而且肯定要比《一個勺子》的成本高。至於《一個勺子》的票房,陳建斌很感激投資方從始至終沒有給他壓力,但是作為導演,對電影要負責,“自然希望能夠有一個好的結果,讓當初有信心幫助我的投資人覺得他對我的信任是對的。”

  對於追求商業性還是藝術性的問題,陳建斌覺得這不是一代人的疑惑,“實際上它就是一個理想和現實的問題,是一個欲望和理智的問題,就像徐崢拍的《港囧》,最后站在玻璃上,一邊是自己曾經的理想,一邊是現實,你怎麼才能找到這個平衡點,你到底應該選擇什麼,我覺得這個問題會考驗人一輩子。”

  陳建斌覺得從事這個行業的另外一個考驗,就是選擇做演員還是選擇做藝人,“原來我們叫演員,現在都叫藝人,現在這個行業叫娛樂圈,很多演員現在都不演戲了,他們都去做綜藝節目,做綜藝節目的身份就不再是演員,他演的不是角色,他演的是他自己。原來我們在學校受的教育是我們要愛舞台上的角色,而不是愛這個角色中的自己,我覺得這是非常重要的。但現在很多東西都發生了動搖和變化,這個時候考驗就來了,你到底是愛這個行業本身,還是愛這個行業給你帶來的其他東西?”

  陳建斌認為好的藝術家當然是需要大家去愛護的,“不管是電影導演也好,畫家、文學家也好,真正在那個領域裡做得好的不多,大家要愛護,要幫助他,幫助他完成他的夢想。”(記者 肖揚)

(責編:宋心蕊、趙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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