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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高·心細·苦讀·勤寫——甘惜分論青年治學之道

2015年09月15日14:14  來源:人民網-傳媒頻道  手機看新聞

編者按:金秋時節,又到迎新!各新聞與傳播院校都積極開展了迎接新生的工作,其中,迎新大會上院長、教師代表、學生代表的迎新致辭及寄語,成為一項重要內容。各新聞與傳播院校的迎新致辭及寄語,對青年新聞學子初步了解新聞學和新聞工作、正確掌握新聞學學習方法、蘊育形成新聞理想等,都具有較為重要的影響,也應該是我們新聞教育界值得重視和關注的內容。一篇精彩的迎新致辭及寄語,對學生的正面教育作用,或許並不亞於一堂課上的專業傳授。為此,經聯絡商定,中國高等教育學會新聞學與傳播學專業委員會新聞學組與人民網傳媒頻道共同開展“新聞與傳播學院迎新致辭及寄語”征稿活動。熱烈歡迎各新聞與傳播院校領導、老師、畢業生、在校生積極投稿!

》》》點擊查看《“新聞與傳播學院迎新致辭及寄語”征稿啟事》

中國新聞教育家、新聞學者甘惜分的《眼高·心細·苦讀·勤寫——一論青年治學之道》一文,至今讀來仍對青年新聞學子有現實教育意義,為此,特在“新聞與傳播學院迎新致辭及寄語”征稿活動中予以刊發。

【授權轉發注:新聞學會與人民網開展了個幫助新聞院校新入學的青年學子正確認識新聞工作、掌握新聞學學習方法的征文活動,希望將我《甘惜分文集》中的幾篇相關文章轉發到人民網上。這是好事,我贊成,同意人民網轉發。如果我多年以前發表的文章能幫助到現在的新聞院校大學生,我很高興。——甘惜分 2015年9月10日】

中國新聞教育家、新聞學者甘惜分

中國新聞教育家、新聞學者甘惜分為此次活動題詞

常有青年同志問我治學之道,我總是以八個字答:眼高、心細、苦讀、勤寫。

有人一見到“眼高”二字,就驚呼起來,說現在的青年人,毛病就出在眼高手低,誰也看不上眼,你卻還要提倡眼高,不是火上加油嗎?

其實我說的所謂“眼高”,決不是大話連篇,狂妄自大,而是在治學上要有雄心大志,不以點滴成為滿足,而要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向最高峰攀登。

在學術的道路上,最可怕的是混日子,當一個“混世魔王”。咀嚼前人的成果,工作能應付得過去,甚至還能寫出幾篇文章來,於是飄飄然起來,躺在老本上過日子。到頭來在學術上並無建樹,特別沒有自己的獨立見解,沒有把自己所從事的這門學術向前進,沒有超越前人,不能獨樹一幟,而是在前人的基礎上原地踏步,炒別人的冷飯而已。這是學術工作者之大忌。

學問之道無窮,根本不存在有所謂“止境”。人再高的成就,也不是最后的境界。事物總是發展的,學術上也要不斷發展,有所創新,有所前進。有這種攀登高峰的雄心壯志,沒有這種永不知足的學術雄心,是一輩子也干不出什麼名堂來的。我以為一個人不能有政治野心,但一定要有事業雄心。有政治野心可能成為一個政治投機商,但沒有事業雄心,就會成為一個庸碌之輩,了此一生。

要有崇高的思想境界,要為真理而奮斗。人的一生,就是追求真理的一生。任何事物,真理隻有一個,是可以追求到的。隻有胸懷坦蕩、不受蒙蔽的人,才可以接近真理。受歷史條件的局限,此時此地似乎已掌握了真理,但歷史前進了,方知昨日之非,這是好事,再向更高的真理追求就是了。你了解了事物的真諦,掌握了事物的規律,你會感到最大的愉快。

要追求真理,其對立面就是要反對隨風倒。社會上有各種各樣的思潮在你的耳邊吹風,甚至誘以高官厚祿和名譽地位,你如果為這些東西而追求,這就敲響了你在學術上的喪鐘,是最大的悲劇。自古以來的大學問家,都是追求真理的先驅者,雖然他們受歷史局限未必能發現真理,但他們那種孜孜以求的氣概是可歌可泣的。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還會受苦受難,你追求真理,有人偏在那裡羅織你的罪名,你要接受來自各方面的沉重打擊。我們的前人許多仁人志士為了真理而受苦,而獻身,但他們終於得到歷史的尊崇,他們是推動歷史前進的巨人。

有些人打著研究學術的招牌,文章一篇一篇寫,書一本一本出,活像個學術權威。他們的訣竅就是隨風例,隨機應變,朝秦暮楚,與時浮沉,見風轉舵,今天打昨天自己的嘴巴,明天又打今天自己的嘴巴。這些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弄學術弄到這般地步,已經不齒於人類。比如姚文元就是這樣一流人。他以寫文章起家,他什麼都能寫,文學、政治、音樂,似乎無所不能,都是奉命作文,背后有人撐腰,揮舞棍子以勢壓人而已,是一個典型的野心家和文痞,最后落得個可恥的下場。我們今天的青年學術工作者,千萬不要學姚文元一類人,而要學司馬遷、王充、范縝、柳宗元、黃宗羲、顧炎武、譚嗣同、魯迅、聞一多、吳晗這樣的先輩,一身正氣,義無反顧。可能一時迷了路,改過來就是了。追求真理而偶然失誤,同那些學術投機商是根本不同的。

追求真理的人,決不是藐視一切,要尊重前人和別人,要善於把前人和別人的知識拿出來為我所用,當然不是抄襲。要學有根底,胸中有扎扎實實的學問。這就非要苦讀不可。人各有專業,專業書當然非多讀不可,這是不用說的。但我以為人的知識面不可太窄。有的人除了自己的專業之外,一無所知,這很不好。我主張博覽群書,博採眾長,與專業相近的書都要吸其精華。現代科學迅速發展,邊緣學科不斷出現。與你所學專業有關的邊緣學科和有關學科肯定不少,都要有所涉獵。這樣研究起問題來,才能多所參照,左右逢源。杜甫詩雲: “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這是杜甫的肺腑之言,也是一切有志於學術者的座右銘。

苦讀,就是任何時候都在讀,都在想,要沉醉進去,“為伊消得人憔悴”。當然不要搞壞了身體,要勞逸結合,搞點體力活動。總之,要養成一種良好的學習習慣,學而不輟,學而不厭。大學四年,即使再加研究生三兩年,都不過打個基礎而已,真正的功夫還在后頭。許多有大學問的人,都不是什麼進士舉人出身,也沒有上過大學。全憑一股頑強的拼搏精神,刻苦自學,終於脫穎而出。現在的青年,學習條件好多了,圖書館資料室到處都有。古代知識分子背上幾捆竹板,上面用漆寫的字,即使這種書也是少得可憐。富家子弟也不過用車拉上幾車竹簡,叫做“學富五車”,其實際字數不及現在幾本書。那時的知識主子在那樣的艱苦條件下還苦讀精研不已,今天的我們比他們學習條件好上千萬倍,還能不珍惜嗎?

不過,我要提醒大家:千種書,萬種書,至少要精讀幾本馬列的書。現在馬列主義在有些人看來不時興了,對時髦讀物趨之若鹜,而對自己的老祖宗,對不起,忘記了。這是很不好的風氣。馬列主義集人類思想精華之大成,發現了人類社會發展和物質的普遍規律,這就是它的唯物主義和辯証法的世界觀和方法論,這是人們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精神武器,是我們不可須臾離開的思想武裝。離開了它,我們就會迷失方向,就會判斷失誤,就會成為盲人。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觀察問題常常比別人高明,比別人深刻,能抓住本質,這就是由於他們掌握了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這點道理要向青年同志反復說,不可掉以輕心。

馬列的著作很豐富,一般人當然不可能通讀。但精讀幾本最主要最基本的著作是不可少的。四卷本毛澤東選集是出自中國的土壤,是馬列主義普遍真理與中國實際情況的結合,有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更要精讀。讀一遍讀幾遍還不夠,平時遇到問題還要不斷向它們請教。我自己有這樣的體會,有時被一個問題難住了,拿出馬列著作來讀一讀,舉一反三,可能豁然開朗。

當然隻讀馬列著作還不夠,馬克思主義不是宗教,不是念經,而是科學,科學是不斷發展的。所以要不斷用各種新的科學成就來武裝自己,要讀人類史上極為豐富的經典著作,還要不斷閱讀新出版的有價值的學術著作,要不斷吸收新的營養。要做一個合格的知識分子,真是難啊!

老讀書還不行,要善於積累資料,要善於思索。要心細,要一點一滴地把對自己有用的那些閃光的思想和材料記下來。是用卡片或用筆記本,隨自己的習慣而定。我自己因為長期在戰爭中東奔西走,不可能用卡片,沒有養成記卡片的習慣,解放后進入大學工作,有時記卡片,有時用本子,比較零亂。年紀愈老,記憶力愈差,看過的書又忘了。這是我的一大缺陷。因自己之不足,奉勸青年同志要及早養成一種適合自己的積累資料的方法。沒有分門別類的積累資料,要想做成一門學問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書刊可謂多矣,要一點一滴集其精華,分門別類,井然有序,置於身邊,建立一個自己的信息庫,運用時一查即得,得心應手。這對你的幫助是不可估量的。

一面積累資料。一面還要積累思想。我在前面說過,學習要沉醉進去,一天到晚,一年四季,都在思索科學之道。一旦有所得,就要記下來。人的記憶力總是有限的,如不把思想火花留下,就可能被忘卻。古代有的大詩人每得佳句便寫在紙條上,投入隨身袋內,然后整理剔抉,便成好詩。我們教師也當如此,不下這種細致的功夫,休想有所成就。

再談談勤寫。這裡所謂“寫”,已不是摘資料,記思想,而是寫文章。青年同志應及早趁年輕力壯時,有論著問世。在大學生和研究生時代,就應有科研成果。隻學而不寫,所學的東西不會系統化和理論化。隻有一面學習,一面精研,把研究成果寫成論文,爭取公開發表,這才能鞏固你的學習成果,使知識日漸條理化系統化,日有所進,年有所長,為后來成為專家作准備。有的青年在大學四年無論文,研究生仍少寫作,空等閑白了少年頭,起步就比別人晚了。我是主張在青年時代就能脫穎而出。隻要腳跟站穩,為真理而奮斗,就不怕標新立異。不標新立異,而隨人俯仰,這種人與學術無緣。常寫文章,文思不會枯竭,反而思如泉涌,越寫越多。反之,長期不寫作,筆頭生鏽了,泉水干涸了。這是寫作的辯証法,不信試試看。

總之,青年同志正是奮發有為之時。現在的青年人之中,在不久的將來也許會出現不少名記者、名編輯、名政論家、名學者,希望之柄正握在你們手上,關鍵是要刻苦用功,我們這些人已經老了,寄希望於未來一代,中國是大有前途的。 

【本文轉自《甘惜分文集》(第一卷),人民日報出版社2012年4月版,第406-409頁。】

【這部分原以《眼高·心細·苦讀·勤寫——同青年同志談治學之道》為題刊發於《新聞與成才》1992年第1期,第6∼7頁,發表時作者署名為“本刊顧問甘惜分”﹔后全文收入中國人民大學書報資料中心復印報刊資料《職工教育與其他類型教育》1992年第3期,第58∼59頁。】

(責編:趙光霞、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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