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社會話題的深邃表現。用社會學的視角來看,當下“是一個充滿變革的世界,充斥著深刻的沖突、張力和社會分隔,以及現代技術對於自然環境的巨大破壞”﹝4﹞等。我們身處其中,被很多問題所裹挾,微電影通過細碎微妙但卻形象復雜深刻的方式,反映了我們的社會經驗,給人以心靈的震撼。
比如微電影《美好的震動》通過動畫的形式諷刺了中國式看客的行為,也在叩問著我們的道德與良知。英國微電影《天鵝絨的頭紗》將時空穿越到19世紀末期,用驚悚懸疑的方式探討了家暴和犯罪的問題。微電影《禮物》以溫情的畫面深情地表現了當下留守兒童的健康成長問題。微電影《沉淪》,則用動畫的方式生動地展現了畢業生由青澀單純逐漸變得世故世俗的過程,表現了社會職場的生存狀態,等等。
這些微電影避開了常規電影的冗長,擺脫了“突出”的假定性鏡頭和多線索的蒙太奇“沖突”,用空間化的敘事方式、意象化的表現手法,將社會問題自然地在情節和人物中展開,直指問題的核心。濃縮的電影時長積聚了內涵呈現的力量,讓觀者在欷歔感嘆、溫暖流淚、感慨萬千、五味雜陳的感受中去思考。
(三)人生問題的創意呈現。生與死是人生重要命題,也是電影作品所表達的永恆主題。微電影對於人生問題的呈現自然也擺脫不了對生命的思考,但它富有創意性的表現方式讓人嘆為觀止。
微電影《鏡子》是此類作品中有代表性的一部。本片時長6分19秒,採用主觀鏡頭拍攝,攝像機一直對著鏡子,主人公每洗漱、俯身、抬頭一次,他就長大一次,從幼稚童年到叛逆青春,從彪悍壯年到衰弱老年,鏡子見証了他人生的各個重要階段。而鏡子從最初的完好無損到破鏡難圓,也將主人公的人生狀態做了暗喻。另一部微電影作品《最后三分鐘》也是凸顯生命主題的創意佳作:看門人在臨死之前,通過水晶的多面體倒敘了自己的一生。用三分鐘的時間展現了生命中經歷的愛情、親情的溫馨和美好。
這兩部微電影,前者展現的是從童年到老年的人生狀態,后者展現的是生命的從死到生。它們的創意體現在:首先,都擺脫了線性因果敘事手段,而採用了空間敘事的方式,“使時間的過去、現在和未來處在同一個層面上從而達到時間的空間化效果,使其具有‘同時的’或‘共時的’意義”。﹝5﹞其次,是主觀鏡頭的使用,使觀眾脫離了客觀視角所帶來的審美距離感,而營造了一種體驗式氛圍。再次,是文本主體向受眾主體的轉變。在隻有影像展現,沒有因果敘事的影片裡,觀眾通過它所展示的影像畫面,多元化解讀它的深層含義。
事實上,在微電影創作中,人生、社會、哲理的表達更多時候是交織雜糅在一起的,但是它的思想性並不意味著它的小眾化,它的傳播效果往往是常規電影所望塵莫及的。一方面,它採用的是碎片化的時間長度,減弱了觀看常規電影的儀式感,而變得常態化、日常化﹔另一方面,它利用最大眾化的網絡傳播平台,使觀看和交流突破了地域、階層等各方面的限制。這些優勢為它的傳播提供了無限的可能性。
三、微電影的經濟價值:認同感
微電影除了具有藝術價值和社會價值之外,它最重要的一個傳播價值,還在於經濟價值的挖掘,即微電影與廣告的聯姻。被稱為中國首部微電影的《一觸即發》,本身就是凱迪拉克的汽車廣告。這類微電影巧妙地將產品銷售和品牌宣傳融合在微電影的影像敘事中,使廣告的宣傳達到潛移默化的效果。羅伯特·麥基曾經說過:“有兩條原理控制著觀眾的情感投入。第一是移情:對主人公的認同,這會將我們拉入故事中,設身處地地為我們自己的生活欲望喝彩。第二是可信:我們必須相信……故事一旦缺乏可信性,移情作用便會消融……”﹝6﹞與傳統電視廣告相比,廣告微電影的優勢是通過移情和可信性來加強觀眾對產品的認同感。
(一)廣告微電影的移情。移情,在文化傳播中,是適用於多元現實和差異性假定的技巧,按照意大利社會學家米爾頓·J·貝內特的定義,它可以“想象我們的知性和感性都參與到別人的體驗裡”﹝7﹞,通過參與體驗,就好像我們自己就是那個人一樣。廣告微電影的移情通常採用故事講述的方式,在特定的情節裡,設定特定的主人公,根據主人公的所思所感來實現移情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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