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勢隨形，做養眼更養心的真人秀

時隔大半年，再次在上海見到唯眾傳媒總裁楊暉時，她一如既往的親切優雅。在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限真令”出台后，素人真人秀無疑成為電視熒屏下一個熱點，這讓我們第一反應想到唯眾傳媒，他們早就生產出了一批有口碑的素人真人秀。這並不是先知，就像楊暉說的，“那麼多人賺大錢賺快錢和急錢的時候，你永遠看不到那些地方有唯眾的身影。因為我們清楚我們要什麼。我拼的不是爆發力而是耐力。人生也好，事業也好，公司也好，都是一個長跑，你要讓它保持勻速。他們老說我們不太一樣，我說我們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我們只是不太愛湊熱鬧”。

一、下一個現象級節目突破口：素人真人秀

《視聽界》：您如何看待廣電總局的“限真令”？

楊暉：“限真令”可能針對的是目前電視市場上大量的以明星參與為主的真人秀的出現，這其中也包括因為明星參與引發的投資巨大，以及越來越多的節目題材撞車，從而可能導致收視真偽問題，在這一連串的現實之下，“限真令”應運而生。我認為，“限真令”的提出，第一是想要改變目前綜藝節目市場亂象，比如拼明星、炒作、劣跡藝人出現等，“限真令”這個舉措起碼在現在這個當口會對行業起到警示作用。雖然從市場角度來講，電視節目市場有一定的市場規律，但是我覺得文化產品還是需要宏觀引導。第二，可以說目前的真人秀節目95%以上要麼屬於“購買模式”，要麼是所謂的“借鑒模式”。從這個意義上來講，“限真令”的提出有助於大力扶持本土原創節目。這兩年真人秀剛剛興起，國內不要說做原創真人秀，整體上做真人秀的經驗和實力都很弱，有口碑的現象級原創真人秀更少，所以 “限真令”有助於推進真人秀題材多元化和創新形態。第三，“限真令”的提出，可以看做是在電視節目市場“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時候鼓勵其朝著良性方向發展的一個重要舉措。“限真令”並沒有一棍子打死，它還是強調真人秀應該分辨方向。從我個人來講，我反對單一的真人秀，單一的題材，單一的形態——你“跑”我也“跑”，你“極限”我也“極限”，你是“英雄”我也是“英雄”……這種撞車背后反映了幾個問題，一方面是市場還有很大的需求﹔另一方面，國外模式也好，原創模式也好，題材和形態方面都還有不足﹔另外，現在的電視節目市場環境非常浮躁，片面依靠明星拉動收視率。當大家片面依賴明星的時候，就會覺得最重要的抓手已經有了，其他的東西便可以忽略不計。而事實上也是，當大把的預算都給到明星的時候，其實制作團隊也沒有什麼指望再去創新了。

《視聽界》：素人真人秀會是下一個熱點嗎？

楊暉：我覺得它已然是一個熱點。從去年的Q3、Q4到今年的Q1、Q2、Q3，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電視熒屏上出現更多的是戶外真人秀，棚內真人秀以選秀為主。可以這樣講，戶外真人秀會成為下一個熱點，而棚內真人秀會繼續佔據各大衛視周末板塊。關於素人真人秀，一定是一個熱點，這裡面當然有引導的作用。很多的電視同行，在不了解真人秀操作規律的情況下，為了保証其成功率，就先從明星真人秀入手，但明星真人秀在電視熒屏上洗了一遍之后，接下來尋求素人作為真人秀的主角可能能夠給電視人帶來操作上和創作上的突破。這既是“限真令”的硬性導引，也應該成為電視人的自覺行為。我個人認為，下一個現象級節目的突破口一定是素人真人秀，但前提是我們的制作水准的成熟度以及對於這一類真人秀的把握，不管是操作流程，還是對觀眾需求的理解上，都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度。

二、養眼更養心：真人秀的核心價值

《視聽界》：在明星當道的真人秀市場，素人真人秀的發展方向是什麼？

楊暉：有一句話可能可以說明這個問題——“把生活當節目”。做素人真人秀越生活就越真實。

目前對真人秀沒有很明確的定義，但把它剖開來看，就是“真”、“人”、“秀”。從“真”來講，生活是真實最大的源泉，生活中所有的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向生活要真實、要節目是一個很好的方式。從“人”來講，實實在在接地氣的人就是素人，要關注的是普通人對於生活的理解。如果你能真的把明星當成普通人來看的話，或者讓明星和普通人共同來體驗完成節目的話，那麼人性的東西可能會被捕捉得更加鮮活。從“秀”來講，節目還是要有看頭，我個人覺得“秀”不是作假，而是有看頭。

真人秀可能出現幾個趨勢，一是越來越垂直和分眾化。比如唯眾傳媒聯手山東衛視在今年第三季度推出的《我是先生》，節目鎖定優秀教師這一群體，堪稱“先生”的這一群人。這些人能不真實嗎？凡是識字的，誰敢說他沒有老師？所以這個節目的真實基礎就存在在這裡。未來電視節目對於職業化的分類會更加普遍，越垂直越聚焦，去捕捉和深挖這一類人群的人性和情懷，做出來的東西會更加深刻。

二是有看頭。深入到這些垂直領域中去，你會發現很多的節目內容設計都是因勢隨形的。在《我是先生》中，來自台灣東吳大學的物理學教授陳秋民是台灣演示類物理教學的前輩，他能用生動的道具將艱澀的物理學原理表現出來，這種演示不同於實驗室裡很艱深的實驗步驟。或許你也沒有聽過有先生教你古詩詞的時候是唱出來的，這是他在舞台上特別本真的表達。這些人成了舞台的主角，他們是真正的素人，他們可能是學生心目中的“民星”，但不是大眾意義上的“明星”。有一群人是這樣的素人，有待你去發現，有待你去把他打造成“民星”。還有一種素人是默默無聞的，你在大街上根本不會注意他，但他有他的生活，比如《急診室故事》節目中的農民工、大爺、孩子，你會看到在急診室裡發生的人生百味以及醫生在面對突發事件時是什麼樣子。把生活中的真實最大程度地還原，它給你帶來的絕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呈現，而是一種思考。我認為未來真人秀節目的意義不在於我們做出了多少棚內和戶外的真人秀，而是說真人秀這種節目形態必將影響整個電視工業——可能你的節目不是真人秀，但你可能有真人秀的思維，你會尋找本真的東西、真實的素材、真實的情感，用戲劇結構架構節目，使節目中的懸念讓觀眾覺得百轉千回等等，這些都是真人秀帶給電視業思維的革新和觀念的升級。

第三，未來的素人真人秀還有一個很大的特點：無劇本，不預設，不同於韓國很多真人秀是劇本化的。我經常強調因勢隨形、順勢而為，因為現在很多真人秀的大結構、大邏輯是成立的，但是主觀介入過多，導演痕跡過重，可能把真東西都做成假的了，我很反對過度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