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现状

摘要：近年来，网民群体利用新兴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成为政治参与的重要途径和手段，而政务微博的发展不仅为公民网络政治参与提供了平台，也有利于推动我国政治民主进程。本研究通过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对所选取的国家部委、地方政府、党政干部和官方媒体四类政务微博在“两会”期间的微博动态进行分析，并针对网民的参与形式和参与内容进行研究。研究发现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特点包括：①参与主体具有自主性和平等性;②参与过程具有连通性和互动性;③参与行为具有盲目性和无序性。并根据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理论对参与现状提出三条应对策略，即①提升参与环境的开放性;②促进网民群体的理性参与;③加强参与平台的独立性。

关键词：社会化媒体  网络政治参与  网民

 

Abstract：In recent years, it is becoming a very important and popular way for Chinese netizen to participate in politics through new social media methods, while the developing government affairs microblogs not only provide the citizen in China a platform of anticipating the politics online, but also promote the process of political democracy in China. This research is both quantitative as well as qualitative by methods, and the writer conducted analysis on the microblogs of Government Departments, Local Government, Government and Communist Party officials as well as other official medias during the NPC and CPPCC period, and researched into the forms and contents for the netizen to participating in politics. After the research, it can be concluded that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hinese netizen’s participation in politics are as follows:①Participants are autonomous and equal;②The process of the participation is connective as well as interactive;③The behavior of participation has the blindness and randomness. According to Jürgen Habermas' theory of public sphere, the writer came up with the following three strategies to improve the present situation.①To improve the openness of the environment;②To promote the rationality of the participation;③To strengthen the independence of the platform.

key words: Social media  Online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Netizen

 

一、前言

    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以及电脑和手机等移动网络终端的普及，我国网民规模不断扩大。据2014年发布的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第33次）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3年12月底，中国网民数量达到6.18亿，全年共计新增网民5358万人，互联网普及率达45.8%。手机网民规模达5亿，增加8009万人，网民中使用手机上网的人群占比提升至81.0%。[1]与此同时，即时通讯、博客/个人空间、微博和社交网络等社会化媒体是网民使用的主要应用。调查显示，截至2013年12月，我国即时通信网民规模达5.32亿，用户使用率为86.2%；博客和个人空间用户数量为4.37亿人，用户使用率为70.7%；微博用户规模为2.81亿，用户使用率为45.5%；社交网站用户规模达2.78亿，用户使用率为45.0%。[2]而社会化媒体凭借其便捷性、公开性、平等性、自发性和互动性等优势，日益成为网民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重要渠道。

    网民通过使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不仅能够借助社会化媒体优势，更加便捷地接触政治信息、有效参与政治互动、自发进行情绪宣泄，还可能通过群体舆论力量改变国家政策，作用不容小觑。

    另一方面，国家和政府也在进一步提升对社会化媒体的重视，为公民进行网络政治参与提供平台。以“政务微博”为例，调查数据显示，截至2013年12月 31日，新浪网、腾讯网、人民网、新华网四家微博客网站共有政务微博客账号258737个，年增长率为46.42%，其中党政机构微博客账号183232个，年增长率为61.61%；党政干部微博客账号75505个，年增长率为19.22%。[3]2013年10月15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政府信息公开回应社会关切提升政府公信力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其中多处提及政务微博，规定要定期开好新闻发布会，主动做好重要政策法规解读，妥善回应公众质疑，及时澄清不实传言，发布重大突发事件权威信息等。《意见》还明确指出，各地区各部门应积极探索利用政务微博等新媒体，及时发布各类权威政务信息，尤其是涉及公众重大关切的公共事件和政策法规方面的信息，着力建设基于新媒体的政务信息发布和与公众互动交流新渠道。

    由此可见，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已成为网民群体进行政治参与的常态，一方面有利于网民群体及时便捷地了解政治信息，自由平等地发表政治意见、表达政治情绪、参与政治互动；另一方面也有利于政府对网民群体的政治舆论引导和价值观影响，并有利于政府了解基层情况，采纳公民意见，改善政治服务能力。因此，对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研究具有现实意义，而政务微博则更加具有典型性，本研究通过采用定量研究方法统计政务微博的微博账号数量、微博发布量、网民关注量及转发评论量，采用定性研究方法分析微博发布内容及网民的评论回复，对网民利用政务微博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现状进行初探，并针对其参与现状和特点提出应对策略。

 

二、研究综述及研究方法

（一）研究综述

    社会化媒体（social media）这一概念最早由Antony Mayfield在其所著的《什么是社会化媒体》一书中提出，其将社会化媒体定义为：一种给予用户极大参与空间的新型在线媒体，具有参与、公开、交流、对话、社区化、连通性等六大特征。学者Andreas Kaplan和Michael Haenlein认为社会化媒体是一组建立在Web2.0技术基础上，允许创建和交换用户自创内容的互联网应用。Toin Ahlqvist等人认为社会化媒体概念包含三个关键元素，即Web2.0技术、用户自创内容（UGC）以及人际关系网。[4]简言之，它是给予用户极大参与空间，基于用户社会关系的社会交往、内容生产和信息传播的新型交互式在线媒体。

    政治参与是政治学概念，网络政治参与的实质是传统政治参与的延伸和新的途径，目前学术界在政治参与上并没有准确的界定，对网络政治参与的概念一般也是从网络政治参与的主体、参与目标以及参与的方式手段等方面对其进行界定的。比较具有代表性的观点是：李斌认为网络政治参与就是“网民及虚拟团体通过网络平台影响和推动政治决策过程的活动”；[5]罗迪把网络政治参与的方式概括为四个方面：第一，利用网络获取、了解政治信息；第二，利用网络表达政治意见、诉求，讨论现实政治议题；第三，利用网络渠道取得与政治领导人、政府机构的对话机会；第四，利用网络发起现实的政治运动。[6]郭小安认为“网络政治参与是在公民借助于网络直接或间接地影响政治生活的行为，表现形态非常多样化，只要是参与行为是以网络为中介的，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政治生活，都可以成为网络政治参与。”[7]

    目前对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现状研究主要集中在四个维度，包括参与途径、参与形式、参与内容和参与特征。本文的参与途径选取了微博平台，通过定量研究总结了政务微博的现状及“两会”期间的动态，并采用文本分析的方法对网民参与形式和参与内容进行总结，最后在讨论中分析了目前的参与特点及不足，并提出应对策略。

（二）研究对象及方法

1.研究对象

    政务微博是直接沟通公民和政府的公共平台，因此，本文将研究对象选取为在新浪政务微博平台上参与互动的网民，研究内容为2014年“两会”期间（2014年3月3日—3月13日），政务微博的发布数量、发布内容，网民的转发数量、评论数量及其评论内容，分析当前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参与形式和参与内容。

    目前学界对政务微博的界定主要包括党政机构微博和党政干部微博，其中党政机构微博是指各级党委、人大、政府、政协、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及其工作部门和机关内设机构，以及其他参照公务员法管理的人民团体和事业单位开通的实名认证微博客；党政干部微博是指在各级党委、人大、政府、政协、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及其工作部门和机关内设机构，以及其他参照公务员法管理的人民团体和事业单位工作的干部开通的实名认证微博客。[8]据统计，截至2013年10月底，新浪平台上的政务微博有100151个，其中包括党政机构微博66830个，党政干部微博33321个。[9]值得关注的是，2013年是我国中央部委微博大发展的一年。据统计，截至2013年12月份，共有77家中央部门或其直属机构在新浪开通政务微博。[10]因此，本文将新浪政务微博作为网民网络政治参与途径进行研究。此外，由于官方媒体在我国属于国家机构，如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等官方媒体也专门开设了“两会”专题，因此，本文将其看作是政务微博的第三类，同时进行分析。本文将参与途径分为党政机构微博、党政干部微博和官方媒体微博三个类型，并具体选取国家部委微博、地方政府微博、党政干部微博和官方媒体微博四个分组共34个微博客进行研究。

    最后，“两会”（即“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是每年一度的政治盛会，受到国内外的高度关注，影响着我国的政治进程，“两会”期间也是公民政治参与热情高涨的阶段，因此本文将重点关注政务微博在“两会”期间发布的内容及公民参与评论的互动情况。

2.研究方法

    已有学者认为，对社会化媒体抽样方法可分为三种，一是全部抽取，即一段短时间内若干讨论区的全部发布内容作为研究样本；二是主观判断，即根据某个讨论区总体大小和研究需要，设定样本量和抽取发帖；三是指数判断，即利用已提供的统计数据（如热门话题、排名等）选取研究样本。[11]由于微博数量太过庞大，且目前发布的各类政务微博排名的依据不同，而本文着重关注于两会内容，因此，本文依据不同研究对象的特点分别采用上述三种抽样方法。其中，地方政府微博采用全部抽取法，将开设新浪官方微博并经过微博认证的所有省级政府的所有“两会”期间发布的相关微博进行统计，在内容搜索时设置了“两会”关键字；党政干部微博采用主观判断抽样，通过微博关键词搜索“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国政协委员”，并选取第一页粉丝数较多的各5位人物进行统计；国家部委微博和官方媒体采用的是指数判断法，其中国家部委微博选取国家最高行政机关的国务院办公厅及国务院组成部门的官方微博；官方媒体微博则分别根据国家通讯社、报纸、电视台和广播电台四个类别较为官方权威的四个媒体，即新华通讯社、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官方微博，并在内容搜索中输入“两会”关键字，将相关微博进行统计。

    本文的分析方法采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研究方法，一是通过数据统计进行定量分析，主要统计内容包括微博的粉丝数、关注数、微博数（2014年3月3日—3月13日与“两会”或政务相关内容）、转发数（及平均转发数）、评论数（及平均评论数）五个指标，进行数据分析及其对比，通过分析政务微博的动态、网民参与度和不同类型政务微博的动态对比，研究网络政治参与途径现状及特点；二是通过定性的对典型资料的文本分析，即政务微博发布的内容及网民的评论内容，分析网络政治参与的参与形式和参与内容。

 

三、研究发现及结果呈现

（一）“两会”期间新浪政务微博动态的数据统计

1. 国家部委的微博动态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即中央人民政府，是最高国家权力机关的执行机关，是最高国家行政机关，国务院下分8个系统，分别是国务院办公厅、组成部门、直属特设机构、直属机构、办事机构、直属事业单位、国务院部委管理的国家局、国务院议事协调机构和临时机构。本文选取了国务院办公厅和国务院组成部门为研究对象，国务院下设25个组成部门，涵盖外交、国防、教育、科技、民生、财政、环保等各个领域，负责专门工作，目前经过微博认证的实名微博仅有外交部、教育部、民政部、国土资源部、商务部和中国人民银行，共计6个。

表1：国家部委微博动态

部门	昵称	粉丝数	关注数	微博数	转发数/平均	评论数/平均
国务院办公厅政府信息公开办公室	中国政府网	4547505	30	612	28674/47	38/0.06
外交部公共外交办公室	外交小灵	6871322	190	86	2420/28	812/9
教育部新闻办公室	微言教育	4519729	183	91	5452/60	1063/12
民政部新闻办	民政微语	265735	273	168	2699/16	730/4
国土资源部	国土之声	46203	116	35	384/11	123/4
商务部新闻办	商务微新闻	4646373	116	64	1308/20	167/3
中国人民银行办公厅	央行微播	2110971	32	27	489/18	114/4

    “两会”期间，上述国家部委微博客共发布内容1083条，其中国务院办公厅发布612条，具体部委发布471条。总转载量为41426次，总评论量为3047次。从粉丝数比较，排前四位的为中国政府网、外交小灵通、商务微新闻和微言教育；微博数前四位的是中国政府网、民政微语、微言教育、外交小灵通；转发量为前四位的是中国政府网、微言教育、民政微语、外交小灵通；评论数前四位的是微言教育、外交小灵通、民政微语、商务微新闻。

2. 地方政府的微博动态

    我国共有34个省级行政区域，包括23个省，5个自治区，4个直辖市，以及香港、澳门2个特别行政区，本文对新浪微博进行了除港澳台以外的31个省份的政府官方微博进行了搜索，经微博认证的省政府机构微博为13个。

表2：地方政府微博动态

部门	昵称	粉丝数	关注数	微博数	两会	转发数/平均	评论数/平均
北京市政府新闻办	北京发布	4848344	360	574	61	557/9	190/3
天津市人民政府新闻办	天津发布	1250220	426	236	7	75/11	35/5
重庆市人民政府新闻办	重庆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	1274330	241	812	41	1046/ 26	325/8
上海市政府新闻办	上海发布	4354970	1649	317	6	488/81	219/37
福建省政府新闻办	清新福建	261430	6	52	0	0	0
湖北省人民政府	湖北省政府门户网站	774696	144	139	22	56/3	5/0.2
湖南省人民政府	湖南省政府门户网站	318903	343	58	9	206/23	45/5
贵州省政府新闻办	微博贵州	589384	389	157	29	184/6	61/2
陕西省人民政府	陕西发布	1042629	269	126	11	303/28	84/8
甘肃省政府新闻办	甘肃发布	2699490	296	187	40	1048/ 26	75/2
青海省人民政府新闻办	青海发布	755497	31	22	2	0	0
宁夏回族自治区人民政府	宁夏政务发布	30501	22	30	0	0	0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政府	新疆政府网	186157	257	5	0	0	0

    如图表显示，“两会”期间地方政府微博共发布微博2715条，按关键字搜索“两会”，共有228条，共被转发3963次，被评论1039次。其中粉丝数在前5位的是北京发布、上海发布、甘肃发布、重庆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天津发布；“两会”微博数量前五位的是北京发布、重庆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甘肃发布、微博贵州、湖北省政府门户网站；转发量前五的是甘肃发布、重庆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北京发布、上海发布、陕西发布；评论量前五位的是重庆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上海发布、北京发布、陕西发布、甘肃发布。

3. 党政干部的微博动态

    由于本文关注的是“两会”期间的网络政治参与动态，因此在党政干部微博中选取了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国政协委员，重点关注“两会”代表的微博发布状态和与网民的互动状态。根据粉丝数选取研究对象，选取了粉丝数相对较多的10位代表。

表3：党政干部微博动态

昵称	认证信息	粉丝数	关注数	微博数	转发数/平均	评论数/平均
全国人大代表史贵禄	全国工商联副主席	2605674	467	147	79/0.5	79/0.5
宗庆后	娃哈哈集团董事长	354482	14	2	572/ 286	356/ 178
全国人大代表宋福如	全国人大代表	109993	12	4	56/14	115/29
叶青	全国人大代表	172489	972	210	1411/7	683/3
全国人大代表杨晓霞	全国人大代表	45816	67	0	0	0
林炎志	全国政协委员	811663	103	1	4/4	6/6
全国政协委员杨文龙	全国政协委员	49861	0	0	0	0
詹国枢	全国政协委员	97576	522	104	1641/ 16	664/6
全国政协委员陈建国	中外名人文化产业集团董事局主席	41484	114	0	0	0
全国政协委员宗立成	全国政协委员	8820	59	5	1/0.2	2/0.4

    所选取的10名党政干部的“两会”微博总发布量为473条，总转发量为3764次，总评论量为1905次。数据显示，党政干部的微博动态存在较大差异性，总体微博发布量较少，仅有史贵禄、叶青、詹国枢三人的微博发布量过百。其微博动态存在两种特殊情况，一是党政干部微博0发布、0转发和0评论的情况，如杨文龙、陈建国的微博；二是微博发布数量少但网民转发量和评论量较多的情况，如宗庆后、宋福如的微博。

4.官方媒体的微博动态

    官方媒体是公民获得准确、权威的政治信息的主要途径，尤其是官方媒体开设微博以来，成为网民迅速获取政治信息、进行政治表达的主要平台。

表4：官方媒体微博动态

媒体	昵称	粉丝数	关注数	微博数	转发数/平均	评论数/平均
新华社新华视点	新华视点	10068930	620	267	6258/23	1328/5
《人民日报》	人民日报	19255901	262	226	148271/ 656	10697/47
中央电视台新闻中心	央视新闻	17608561	169	345	150342/ 436	15255/44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综合频率	中国之声	6185417	584	108	7177/66	3154/29

    “两会”期间，上述四家媒体均开设了专门的“两会”专题，如新华视点开设了#仨洁跑两会#、#总理记者会#，人民日报开设了#2014两会#、#两会e客厅#、#两会听政#等专题，央视新闻开设了#微博看两会#，中国新闻开设了#我爱问两会#、#节目互动#等专题，便于网民进行两会相关信息搜索，以及在专题下进行讨论。“两会”期间，四家媒体微博共发布946条微博内容，共被转发312048次，被评论30434次，远高于政府机构和党政干部的微博活跃度和网民参与度。

（二）参与形式的分类及具体表现

    本文通过对网友针对政务微博的发布内容进行的评论将参与形式主要分为理性有序型和非理性无序型，并对其具体表现进行归纳。

表5：网民进行网络政治参与形式的编码表

一级编码	二级编码	三级编码
长知识了、学习、了解、看、不知道	获取信息	获得资料型
相信、希望、期盼、呼吁	表达期望	交流互动型
不想、请求	利益需求
建议	提出建议
为何、如何	问题监督
不符合、目无法纪、	举报违纪
我敢保证	主观臆断
Shit、他妈、麻痹、TM	言辞激烈	情绪发泄型
“！！！！”？？？？“	语气过激

 1. 理性有序的参与形式

    网民客观理性的网络政治参与形式主要分为六类，包括获取信息型、表达期望型、利益需求型、提出建议型、问题监督型和举报违纪型。

    （1）获取信息型

    主要表现为通过微博上的政务微博及新闻媒体的官方微博信息，观看重大政治会议直播等、了解会议内容等。例：针对人民日报发布的【你或许还不知道的两会知识】微博，下方回复有：

    “汉阳薯炖鹦鹉粥：涨姿势了！（长知识了）

    熠如爸：学习一下

    湖北经典音乐广播V：了解一点会议常识

    峰子_V：还真有的不知道！

xydewhy：图片很棒，让枯燥的东西可以看进去了。”

    （2）表达期望型

    主要表现为对国家发展、社会问题、政治进程等方面内容的期许和祝愿。例：

    “Mr__Doc：还是相信中国梦会比美国梦更美

    章妙妙MM：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真着急，希望马来西亚对这件事情能够用心点。

    家有女汉子2013：让我们记住两会上的好声音，更期盼两会后的实际行动！

    社工苏小威：请关注立身于民间非盈利组织的专业公益人才。社会工作者具有高学历，年轻化，理想化，缺口大，待遇低，流失量大的特点，高校社工走向本职岗位面临 着很大的生活压力，希望关注社会工作和社会问题的委员能够代表他们发声。

    T_Ruan：强烈呼吁，消费可抵税。

    戈桑达瓦-shmilyh：希望有代表关注教育，关注学前教育，让孩子们在舒适安全的环境中健康快乐的成长。”

    （3）利益需求型

    主要表现为对自己所属群体或个人的利益需求或权利的表达，和对利益、权利被侵犯的表述。例：

    “周一zz：我是一名公务员，可以谈谈我的想法吗，我不想加工资啊，为什么不降房价啊，如果降房价我请求降工资，按这种逻辑我三十年后还是买不起房子！

    熊猫邶邶：反恐法都制定了，那我们医务人员的人身安全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真正的保障呢？法律什么时候才能保护我们？”

    （4）提出建议型

    主要表现为对现存的政治体系、政策提案、社会问题等问题提出的合理的方案或建议。例：

    “中国战略研究部：委员们开始来北京了。作为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公民，我强烈建议:1、清查即将召开的两会代表委员国籍与护照，绝不允许外国人干涉中国内政;2、所有代表委员一律吃工作餐盒饭，不许饮酒;3、不得为代表委员发放贵重纪念品，比如ipad之类;4、所有提案公之于众，提请全国人民监督

    法律人赵晓光V：谨慎为之。美国的反恐政策并非是一个成功的政策，建议用中国人自己的方式、中国人的传统智慧解决问题。

    南粤草根：建议全国统一将重度残疾人纳入最低生活保障 @厨娘有点肥 @崔永元 @羊城晚报 @新华视点 @黄细花 @张海迪 ”

    （5）问题监督型

    主要表现对为政府执政或行政的过程或其他有关公共利益的社会实践过程中存在的违规或不合理操作现象的监督和质疑。例：

    “舟山大巫：近来在办理单身证明时遇到一个困扰，很多时候单身证明是用来办理与婚姻无关的贷款等事项，是否可以仅证明目前单身而不要求列明离异等情况呢，这也是个人隐私啊@民政微语

    庚子頑童：昆明火车站摄像头密布，那么多的现场视频资料为何不公布？！虽说可能血腥一點，但可直接说明真相：暴徒的凶殘与平民的无辜。

    中国网民网V：【问题】南开大学的自主招生，如何避免类似中国人民大学自主招生中出现的腐败呢？@南开大学

    佟火火的春天：建议你们去地铁五号线天通苑北站外边看看，摆摊卖烧烤的，乱七八糟的，地上污水横流，根本没人管@头条新闻 @北京12333”

    （6）举报违纪型

    主要表现为对政府官员或社会组织领导干部贪污受贿、违法乱纪行为的举报。例：

    “dong__chen：@杨浦区规划和土地管理局 不顾居民多次以挂号信形式送达书面意见表达疑问，已经批准了中天大厦项目方案，但假如最终日照分析报告被证明有问题，不符合日照相关规定，此时如何处理？而且@杨浦区规划和土地管理局 已经屏蔽我，致使我无法对其发表评论。@上海杨浦 @上海发布

    拯救内大：内蒙古大学杜凤莲、冯福林、温毅刚在2010年招博考试中目无党纪国法，利用手中职权公开造假舞弊，改分、改卷，国家赋予导师的自主权变成自由权，变成营利的工具，招博是买卖交易吗？监管部门至今包庇、推诿、不作为，考试的严肃性在哪里？谈何招生质量？呼吁得到媒体的关注和支持！”

2. 非理性无序的参与形式

    网民非理性无序的网络政治参与形式主要分为三种，即主观臆断型、言辞激烈型、态度过激型。

    （1）主观臆测型

    主要表现为发表无根据或未经核实的虚假、带有主观猜测和臆断型的信息，对其他网民造成误导的内容。例：

    “梦守不住心事2013: 一如既往的和稀泥，谁也不得罪。我敢保证，一旦联合国安理会决议表决，中国会妥妥的投弃权票

    正义大辉：嫣然怎么还没公开账目那，是不是等他做完假账在公开呀！官官相护！

    独行在路上的冠冠：证监会以保护中小投资者利益这句二十一世纪最大的谎言，在欧美股市天天新高而A股天天新低的鲜明对比下，即使在即将崩盘的今天，还任由利益集团利用股指期货恶意做空中国股市！更出台一系列暗度陈仓欺世盗名的旨在掏空小股民的不平等政策，以前所未有的几百连发新股密度勾结权贵圈钱套利！”

    （2）言辞激烈型

    主要表现为发布含有“辱骂”、“讽刺”、“贬低”等不道德词汇的内容。例：

   “纯素食安那奇：我就一直搞不懂，为什么什么事都求圆满呢？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圆满了能解决问题吗？圆满了百姓就买得起房子了，物价就会正常了？Shit圆满

    _飘_柔_：高考制不改革前提下的任何文理不分科都是加重负担的脑残之举。

    青春正劲扬：为什么很多留学生不愿回国？现在靠自己的努力有几个能混好的？什么价格都高，就收入最低，活着没尊严，这他妈什么社会？

    Louis-look：给外教名分？你麻痹的想到过 农村里面的民办教师名分没？跪舔洋大人？

    叫俺红领巾-L：给老外讲这么深奥估计他们的智商理解不了，直接给他们说老子愿意增加就增加，你TM有钱你也加啊。”

    （3）语气过激型

    主要表现为发布内容中带有语气过激的情绪化用语、语气符号和表情符号等，具有一定煽动性。例：

    “不白不富也不美baby：回复@心在漂泊3933910724:马垃圾国！！fuck!!!出来就说给慰问金，也没一点歉意！打发要饭的？？我们家属都不要！！我们没你们龌龊！

    中国人你怎么了：中国的滑头外交让人鄙视！既傻逼又可气难怪中国没有真正的朋友！！！！这帮没有骨头的猪怎么能治理好国家？？？？？？

    wmwmwmyj：是不是两会结束“我市”就不需要防控了？！？！？！没了人民代表，人民的生命财产就不值得保卫了？

    中原石油报V：回复@DZ蜗牛也是牛:羞愧吧！都是代表……！！！代神马表？！！！”

（三）参与内容的分类及具体表现

    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时关注的内容具有一定选择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从数据统计不同机构或部门的粉丝量和互动量的对比发现网民对不同内容关注度不同，二是通过内容分析政务微博发布及评论内容，对四个官方媒体微博中网民参与活跃度较高的微博进行分析。

    首先，通过对不同机构微博粉丝数对比发现，以国家部委的政务微博为例，外交部的外交小灵通（6871322个）、教育部的微言教育（4519729个）、商务部的商务微新闻（4646373个）的粉丝数量远高于其他部委，其中国土资源部的国土之声（46203个）粉丝数最低；转发量前三位的分别是微言教育（5452次）、民政微语（2699次）、外交小灵通（2420次）；评论数前四位的是微言教育（1063次）、外交小灵通（812次）、民政微语（730次），远高于其他三个部门的微博评论量。虽然民政部的民政微语粉丝数较低，但其微博转发数和评论数较高，这表明网民更关注国家外交、教育、民生、商业等与国计民生密切相关的内容。

    其次，是对政务微博的内容对比。已有研究认为，网络政治参与的参与内容主要包括四个方面：一是时事政治：既包括国家各种方针政策、领导人活动、重大政治会议、重要文件出台，也包括政治体制改革、热点政治事件等；二是社会问题：包括贪污腐败、涉法涉警、公共安全等话题。三是民生热点：包括贫富分化、教育、住房、社会保障、医疗等话题。四是焦点人物：包括党政干部、公众人物等，其言谈举止、政治观点、涉及问题等都较为受网民关注。[12]此外，“热点事件”也是网民主要关注的一类话题，体现出微博的即时性和热点性。

    本文以官方媒体的微博为例，归纳了四个微博中网民关注度和参与度最高的前75条微博的涉及内容。最后分为时事政治、社会问题、民生热点、焦点人物、热点事件五类，并对其进行了编码。

（1）时事政治类

表6：时事政治类参与内容

热点	两会过半“大数据”，300万条微博新看点
	2014年重点工作
	9张图帮你了解两会热点
	开局之年不放空炮——两会传递推进改革时间表
	9张图帮你了解#2014两会#热点
	9张图告诉你2014年中央财政打算怎么花钱。
两会知识	你可能不知道的“人大”知识
	你或许还不知道的两会知识
	那些你常弄混的两会说法（2条）
	一图告诉你2014年两会怎么开
	扩散：9张图带你了解“政协”知识！
	知识帖：“国是”还是“国事”？
	九张图帮你了解“人大”
两会声音	那些值得记住的好声音
	两会好声音（8条）
政府工作报告	50句话读懂政府工作报告
	《2014年政府工作报告》全文实录
	2013年政府工作“成绩单”
	9张图为你揭秘《政府工作报告》
	9张图解读2014年政府工作报告十大关键数据

 （2）社会问题类

表7：社会问题类参与内容

社会伦理	湖北省委书记李鸿忠：对人民孝顺是政治伦理之纲
	厉以宁：他骗了所有人，最后被所有人骗
国防	傅莹反问美国记者：我们国防弱就和平了？
国际关系	傅莹：如果西方能够倾听中国
网络安全	你会被互联网骗子盯上吗？
官民	北大常务副校长：“读北大不为8000元工资为当省部级官员”言论令人痛心
	两会内外，关于公务员工资的四种意见
节俭	微倡议：喝不完的瓶装水请带出会场
	节俭办两会 向“惯例”开刀
	“实名制”瓶装矿泉水亮相两会
科技	政协委员、中科院院士：北斗系统在亚太精度与GPS不相上下
	加快发展4G！

（3）民生热点类

表8：民生热点类参与内容

生育	关于“单独两孩”，你有什么困惑吗
社会保障	代表委员追问：社会抚养费“去哪了”
	莫言委员：独生子女和失独家庭优先入住养老院
就业	727万应届毕业生，最难就业季被刷新！（2条）
教育	俞敏洪委员：个人支持高考英语降分，但转变录取评价体系更重要
	倪邦文：非“985”、“211”不招是一种歧视
	建议用人不唯文凭论、
食品安全	农业部部长：我也吃转基因食品（3条）
工资待遇	你对自己的收入满意吗？
	代表说起环卫工待遇时，哭了
医疗	钟南山：抛开医生搞医改，莫让医改变改医
	南京市第一医院副院长陈鑫：三问南京暴力伤医案
房价	房价涨到1000万一平米也合理？有些提案太“雷人”
法律	人大代表：虐待奸淫儿童量刑太轻
假期	“每周休1天，月底小长假”靠谱吗？

 

 （4）焦点人物类

表9：焦点人物类参与内容

官员	“毛委员”的梦想（毛新宇）
	听部长谈热点
	5句话带你走近傅莹
	王岐山：我也看韩剧
	北京市常务副市长：我的房产正在登记
	致两会代表委员
	部长，你制定政策时换位思考吗？
	吴碧霞代表骑着自行车来上会
社会名人	姚明：中国梦是“集体的梦” 美国梦是“个人的梦”
	姚明：保护野生动物需遏制消费欲望
	姚明委员：购买象牙就等于购买了一颗子弹
	白岩松建议国家领导人上中小学体育课
	旁听哥”陈光标献唱“治霾歌”

 

（5）热点事件类

表10：热点事件类参与内容

韩剧	两会热议中国为何拍不出”星星”
美剧	我驻美大使：《纸牌屋》体现美国政治弊端
昆明事件	默哀（昆明事件）
马航事件	第6天！失联客机消息汇总

    综上，本文通过对网民利用政务微博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形式和内容进行编码，提出当前以政务微博为代表的社会化媒体对公共领域的建立具有一定的限制同时也提供了一个发展机遇。

表11：对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编码

编码词语	类目	轴编码	突现理论
获得资料型 交流互动型 情绪发泄型	参与形式的多样性	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现状及特点	社会化媒体对公共领域建立的限制和机遇
时事政治类 社会问题类 民生热点类 焦点人物类 热点事件类	参与内容的选择性

 

四、讨论

    互联网尤其是以社会化媒体为主的新媒体的发展使网络政治参与成为当前网民进行政治参与的主要途径，有利于扩大公民的“知情权”、“表达权”等基本政治权利，尤其是“表达权”（又称“话语权”）被认为是新媒体“赋权”的最重要内容，打破了传统的金字塔式的中心集权制约，有助于提高公民政治参与的能力和激情。并有研究者提出“新媒体在发挥民主政治监督方面具有天然的优势，参与主体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全民性。自愿参与、自由讨论、互联网和新媒体的发展使得‘公共领域’这一本来衰落的概念重新焕发了生机。”[13]

     已有研究认为，德国哲学家哈贝马斯对公共领域具有一个较为详细的定义，并可以分析出公共领域的三个最基本的性质，第一，公共领域应该是一个开放的论坛，所有与公共事务相关的话题都应该能够在此得到交流和讨论；第二，在公共领域中进行讨论的话语方式应该是“理性”的，是观点的精彩和说服力，而不是强制的力量，导致公共舆论的形成；第三，公共领域独立于以利益为目的的市场和以权力为目的的政府，其运作和话语方式不应该受到它们的干涉，公民通过不断地、系统性地考察和评估市场与政府的运作，对政府政策进行监督和批评，行使公民的义务和权利，保障民主制度的健康运转。因此，“开放”、“理性”和“独立”是公共领域的三个最基本的特征。[14]

（一）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特点及不足

    结合本文对政务微博的数据统计，以及网民在政务微博平台上所表现的参与形式和参与内容的文本分析的总结，本文认为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存在以下三种特征。

1. 参与主体具有自主性和平等性

    微博具有虚拟性，主要体现在普通用户的用户名多使用昵称或ID等网络符号，而仅有政府机关、党政干部、官方媒体、社会知名人士等需要经过微博实名认证的账号需要真实信息并需以真实姓名为用户名称。这就使公民得以摆脱现实束缚，自由平等地发表言论，形成一个“意见的自由市场”，只要在法律和道德规范允许的条件下，都可以平等地提出政治意见、表达利益诉求、进行政治监督、发泄政治情绪，而不受身份地位、经济实力等客观条件地约束，尤其是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廉价的互联网终端也有利于打破“数字鸿沟”，同时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也使网民群体更加自由便捷进行参与。

    具体体现为，无论是哪种类型的政务微博，网民都可以平等自发地进行转发或评论，且存在其他政府机构微博、党政干部、微博舆论领袖（“网络大V”）的相互转发和评论。例如教育部的微言教育的微博评论包括“建勋-周”、“陆逊公子”、“最新动态的天空”等虚拟身份的网民，也有“昆明市教育局V”、“安徽省教育厅V”、“武汉教育V”等教育机构的评论，也有“中国教育在线V”等正规官方教育网站。

    此外，从参与内容来看，网民可以自主选择参与内容，并对其进行二次加工，最终形成属于民众的公共舆论。

2. 参与过程具有连通性和互动性

   开放性是互联网的根本特性，它能够打破和终结传统社会的地域和时间的限制，形成一个去中心化的，扁平式的网络社会结构。[15]而社会化媒体是社会关系网建立的开放式平台，借助于互联网的开放性，网民在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参与过程具有更为明显的连通性和互动性特征，一方面体现在社会化媒体的链状裂变式传播模式有利于扩大信息传播范围，也有利于引入未参与者，扩大参与群体规模，形成“雪球效应”。

   其连通性主要是通过“意见领袖”达到“两级传播”，美国社会学家拉扎斯菲尔德在《人民的选择》一书中提出上述两个概念，认为大众传播并不是直接“流”向一般受众，而是要经过意见领袖这个中间环节，形成两级传播概念。[16]此理论同样适用于社会化媒体的传播，直接关注政务微博的网民，尤其是具有较多粉丝量的“意见领袖”，通过转发行为将政务微博内容二次传播给未关注的网民，形成“两级”传播，在通过二次或多次转发最终形成“N级”传播。如“北京发布”就多次转发了“人民日报”、“中国政府网”发布的政务微博内容，而其转发的微博也得到了二次转发。

    而其互动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网民通过直接在政务微博的评论区进行回复和评论，针对微博发布内容表达个人意见看法、态度情绪等，形成和政务微博发布者的一次性互动，部分有可能得到发布者的回复而形成多次互动，但几率较少。在本研究的选取对象中，仅有“陕西发布”与网民互动较为频繁，因此这种互动较为消极；二是网民通过在评论中主动“@”微博发布者或其他微博用户，主动寻求互动，同时达到信息二次传播的作用。如针对民政微语发布内容网民“舟山大巫”评论道“近来在办理单身证明时遇到一个困扰，很多时候单身证明是用来办理与婚姻无关的贷款等事项，是否可以仅证明目前单身而不要求列明离异等情况呢，这也是个人隐私啊@民政微语”。网民“南粤草根”评论道“建议全国统一将重度残疾人纳入最低生活保障@厨娘有点肥@崔永元@羊城晚报@新华视点@黄细花@张海迪”。体现出这两位网民均积极寻求和发布者民政微语以及崔永元、张海迪等社会知名人士和羊城晚报、新华视点等媒体的关注和互动，是一种较为积极的互动形式。

3. 参与行为具有盲目性和无序性

    我国目前缺乏完善的网络监督制度和体系，因此网民的网络政治参与仍然处于一种萌芽的建构初期，并不成熟，社会化媒体尤其是微博是一个开放而广阔的平台，充斥着海量而具有即时性的政治信息、态度倾向各异的政治意见，且此平台主要靠用户个人运营，具有信息的碎片化、平台的分散化以及热点的时效性，缺乏完整、系统、长久的政治参与平台。因此网民的参与行为也具有一定的盲目性和无序性。

    具体表现为以下三种情况：

    （1）参与行为具有片面性和倾向性

    不同类型的政务微博对“两会”的政治信息具有不同的关注方向和解读方向，尤其是政务微博，因为所属不同的政府机构、社会组织和媒体组织而存在差异。政务微博作为权威的信息源，是网民了解政务信息的主要途径，而政务微博本身作为“把关人”，对所发布内容进行筛选如崔永元对“转基因大豆油”的质疑和看法政务微博发布较少。此外，不同政务微博对同一问题的发布方式不同，如针对农业部长韩长赋回应“转基因”问题，新华视点的题目为“部长，您吃转基因食品吗？”，带有记者或普通民众口吻，使网民具有代入感；而人民日报#2014两会#专题题目为“农业部部长：我也吃转基因食品”，偏向于客观报道式或公式化语言。缺乏针对一个热点事件的完整解读和网民的总体态度倾向和意见，因此，网民在参与过程中受政务微博潜移默化的影响，如针对“转基因食品”问题，网民的关注度大多在于“崔永元”和“农业部长”的作为及表态，缺乏对相关知识或信息的介绍和相关权威机构的内容，具有片面性。并且评论中突出表现出对崔永元的支持和对农业部长的反对，如“含章利贞：支持崔委员！民众有知情权，更何况食品安全无小事。”“Yshu生：除了主席和总理说的，其他官员说出来的不要把心里放，到最后伤的是自己。”具有较为明显的倾向性。

    （2）参与行为具有分散化和碎片化

    参与行为的分散化主要表现在，微博用户通过微博平台获取政治信息的途径主要有三种，①打开个人微博首页，其所关注的所有微博动态按发布时间顺序进行排列，这就导致两种情况，一种是在政务微博发布的内容中夹杂着其关注的其他类型微博的内容，对其获取政治信息造成干扰；另一种是用户设置了政务微博分类，点击其分类，其设置的所有政务微博发布的内容会按时间顺序排列，内容较为杂乱，可能造成信息丢失或信息获取的重复性。②打开关注的某一个政务微博的主页，即可获取其发布的全部内容，可以通过一个或多个特定政务微博，快速获取政治信息，但由于缺乏和其他政务微博的对比，而可能导致网民缺失部分信息或造成其偏向性，使其态度倾向或意见想法有失偏颇。③针对某一特定事件或内容在搜索栏中进行关键词搜索，可以得到某一具体问题的较为丰富的信息，但会使其对整个会议的宏观内容难以把握，同时要求网民对事件有一定了解。网民若想获取较为丰富完整的政治信息，则要求具有一定的主动性，并需要耗费一定时间和精力，传播学家施拉姆提出了媒介选择的或然率公式：或然率=报偿的保证÷费力的程度。[17]且利益相关者也较难通过社会化媒体解决其问题，会导致网民难以获得报偿，而费力程度的提高会削弱网民对网络政治参与的主动性。

    而参与行为的分散化同时导致了碎片化。一方面网民关注的内容具有热点化特征，缺乏持续性的关注和参与；另一方面网民在参与评论中表达的态度或意见的内容都较少，缺乏深度讨论，信息较为零散。

    （3）参与行为的理性和非理性共存

    已有研究认为网络政治参与主体大多以宣泄非理性情感为主要目的，缺乏对于社会现象的理性讨论和批判、缺乏政治责任精神。[18]本文通过对典型评论的整理认为，当前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具有理性与非理性并存的特征，且理性评论要高于非理性评论。网民的非理性特征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发布无根据的或含有主观臆断型的内容，对其他网民产生误导；二是发布内容含有“辱骂”、“讽刺”、“贬低”等不良词汇；三是发布内容具有偏激的情绪化用语、语气符号和表情符号。同时也存在客观理性的参与者，主要包括获取信息型、表达期望型、利益需求型、提出建议型、问题监督型和举报违纪型六种类型。

 

（二）对参与现状提出应对策略

    根据公共领域的基本性质和特征，针对网民如何更好地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为公共领域的建立提供发展空间提出了如下策略。

 1. 提升参与环境的“开放性”

    社会化媒体的开放性主要体现为信息的公开性和用户的自主性、平等性、连通性和互动性等，借助社会化媒体的平台优势，其自主性、平等性较强，但在信息的公开性和用户的连通性和互动性方面还有待改善。主要应对策略如下：

    （1）完善信息公开制度

    2008年5月1日起我国正式实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政府机构和党政干部应适应社会化媒体的传播模式，借助其平台优势，使社会化媒体成为政府信息公开的常规场合。然而，本研究认为，我国目前国家部委和地方政府的政务微博建立仍不完善，党政干部的政务微博也未发挥其有效作用，缺乏对新媒体和基层群众中的融入度，政府机构和党政干部应从观念上重视社会化媒体的传播地位，消除拒绝和排斥感，转变“官本位”思想，将社会化媒体看作政府信息传播的新阵地，积极发布及时、准确、权威、客观、全面的政务信息；合理分配职责和功能，避免造成信息的重复、冗余，甚至是信息发布机构之间存在冲突使传播口径不一的情况；提升政务人员素质，深入了解、融入、善用社会化媒体，从发布内容上、形式上吸引网民参与，激发网民关注政务微博的积极性，对政务微博进行有效管理和经营。

    （2）加强政务微博间的连通性

    目前政务微博的典型特征是粉丝数多，而其自身的关注度较少，存在自说自话的情况，政府部门、党政干部和官方媒体相互之间缺乏完善的关系链和信息链，政务微博应打破壁垒，加强彼此之间的连通性，首先彼此之间应相互关注，重视彼此的信息传播和态度观点，对自身缺乏的信息进行补充和引用，对不同态度和意见进行转发和评论。一方面有助于信息裂变式扩散传播，扩大参与规模；另一方面也有助于丰富传播内容，有利于给网民形成较为完整的信息体系。尤其是和官方媒体的连通，由于传统媒体被认为是较为公正客观而权威的信息源，且知名度较高，因此其粉丝数和网民参与度明显高于政府机构和党政官员，因此应加强和官方媒体的连通与互动。

    （3）提高与普通网民的互动性

    美国学者卡茨从传播受众角度出发提出“使用与满足理论”，其认为：由社会因素和心理因素产生了需求，这种需求又导致了人们对大众传播或其他心愿的气态，这种期待引起了不用类型的媒介接触（或者其他行为），其结果导致需求的满足和其他的后果（可能多数是无意的）。[19]从网民在政务微博平台的网络政治参与方式可以看出，网民对政务微博的期待一方面是获取政治信息，同时，对于涉及其利益的问题也渴望其意见能够得到回复、参考甚至影响政策改变，但显然政务微博与网民之间缺乏有效的互动性，可能会打击网民参与积极性形成消极参与或激发网民的愤慨使其将此平台仅看做情绪发泄场，造成参与行为的非理性和参与平台的无序性。

2. 促进网民群体的“理性”参与

    科恩在《论民主》中提出：“民主以理性为前提。如果要成功实现民主，必须发展并使用理性的能力。”[20]可见，网民是否具有理性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能力决定了网络民主的程度，但促进网民群体借助社会化媒体理性进行网络政治参与并不能仅仅依靠网民自身，还需要制度、法律、媒体等相互配合。

    一方面要完善网络管理机制的建设，网络环境具有复杂性和特殊性，但目前我国仍缺乏完善的网络监督和管理制度，建立健全网络道德监控机制、网络谣言的预防应对机制，完善网络舆情监测机制和舆论引导机制等；另一方面建立健全网络法律体系，我国目前已经制定了部分网络法律，如《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计算机信息网络国际联网管理暂行规定》等，[21]但目前的网络立法仍存在滞后性、有限性，在执行过程中缺乏操作的系统性、程序的完整性和实施的有效性，因此仍需要相关学者加强立法研究和提高相关部门的执法规范性。

    二是要发挥政务微博的“议程设置”和“舆论引导”作用。美国学者科恩认为“新闻媒体不仅是一个信息和意见的提供者，它可能不能成功地告诉人们怎么想，但在告诉读者想什么方面，却极为出色。”[22]而麦库姆斯和肖也通过实证研究发现媒体议程和公共议程间存在较高相关性指数。而本文通过对政务微博发布的内容及其评论的分析发现，政务微博发布的每一条具体信息就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话题讨论区，其回复和评论多集中于提及的内容的意见想法和态度情绪。因此，政务微博一方面要通过话题的发布影响网民关注有利于我国政务发展的内容，另一方面也应通过话语的表达方式引导网民客观理性地分析和讨论，而尽量减少煽动性和刺激性的话语。

 3. 加强参与平台的“独立性”

    哈贝马斯提出的公共领域的第三个基本属性是“独立性”，即独立于市场和权力等公域和个人私域的公共空间，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经过长期的人类学经验研究和对结构主义的反思，在惯习、资本等概念的基础上，提出了场域理论。认为“从分析的角度来讲，一个场域可以被定义为在各种位置之间存在的客观关系的一个网络或一个构型。”[23]认为在一个场域中，个体根据其经济资本、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占据不同的位置，并影响着对资本的支配。

    目前，以微博为例的社会化媒体都是以营利为目的的私人企业建立的，可以通过后台操作影响内容的发布，网络政治参与一定程度上也受到政治权力的监管和干预，主要表现为对一些话题或内容的删除和屏蔽。而社会化媒体本身就是根据社会关系建立的，此“场域”的参与主体同样因其经济、社会、文化等资本的影响而具有不同的话语权、资源和影响力。

    由于我国网民群体的理性参与能力仍比较弱，因此仍需要政务微博的合理引导和监管，但如何在对网民的网络政治参与提供引导和监管的同时，避免侵犯其参与权，并且真正消除政务微博、舆论领袖与普通网民的分化是一个十分难解的问题，需要通过民主化进程的发展和网民参与能力的提升进行漫长的改善。此外政府或社会组织也经积极投入到公共领域的建设，避免经济利益的影响。

 

五、研究不足及展望

    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已经成为政治参与的主要途径和手段，并且体现出优于传统政治参与的即时性、广泛性、互动性等特点，而政务微博作为典型的社会化媒体政治参与平台对促进网民政治参与和国家民主进程具有一定价值，本文通过对经过新浪微博实名认证的国家部委、地方政府、党政干部和官方媒体四类共34个微博的数据统计和文本分析，对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现状进行了一个较为宏观的初探并讨论了其对公共领域建设的限制和发展机遇。

    通过数据分析对参与方式进行对比，从粉丝数、关注数、微博数、转发数/平均转发数、评论数/平均评论数五个标准进行统计和对比，发现政务微博的粉丝数、关注数、微博数与其转发数和评论数存在正相关，但相比官方媒体其所有指标都较低，体现出政府机构微博和党政干部微博的经营效果和影响力不如官方媒体，主要体现在：①政府机构和党政干部微博数仍存在缺失；②其微博发布数较少，尤其是地方政府缺乏对“两会”内容的关注；③网民的关注度和参与度较低。同时通过对政务微博的发布内容以及网民的评论的文本分析总结了“两会”期间网民利用政务微博进行政治参与的具体表现，主要表现在参与形式的多样性和参与内容的选择性，并根据参与形式和内容的研究及特点总结，提出社会化媒体对公共领域的建立的限制和机遇，以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理论的基本性质为基本点，从参与环境的开放性、网民群体的理性、参与平台的独立性三个方面，对目前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现状存在的问题和不足提出应对策略。

    本研究仍存在很多不足，一是研究以新浪政务微博为例，并抽样选取了部分案例，并不能代表所有社会化媒体的总体特性，具有一定有限性；二是本文是通过数据统计和文本分析对网民利用社会化媒体进行网络政治参与的宏观性初探，缺乏进一步科学细致的分析，这也是本研究的未来研究方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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