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横店时身无分文,为生计转做场务——
真实的路人甲与横店的故事
“看了《我是路人甲》让我想起自己的过去,当听到这首歌看到她的舞蹈,不禁流下眼泪……路人甲是我,我就是路人甲。”
28岁的孙红雷(不是大家熟知的那位),看完电影《我是路人甲》和电影主题曲MV后,在朋友圈里写上这样一句话。
7月2日下午,电影《我是路人甲》在横店提前上映。
此时,距离电影杀青已有一年半多的时间,距离资深“横漂”孙红雷来横店,已过去了整整五年。
五年后的今天,横店变了,《我是路人甲》的演员变了,孙红雷也变了。见到记者时,除了横漂,他还有另一个身份——电影《济公》的制片主任兼主演之一。
当天,他的戏份正式杀青,坐在摄影棚外临时搭设的帐篷里,他说起了他与横店的故事。
走投无路时来到横店,下车时已身无分文
和记者聊天时,孙红雷始终面带微笑,尤其是说到自己的妻子和2岁不到的女儿时,他的双眼瞬间笑成了两条缝。其实,作为横漂,他也曾苦过。
五年前,无处谋生的他,用身上仅剩的钱买了一张火车票到了横店。
“我下午到那里,一点钱都没有,身上只有一只100多元的诺基亚手机。我就靠在万盛街的栏杆那里,想着我究竟应该怎么办。”
最后,他打电话向身在安徽淮安老家的父亲求助,“我爹要打钱给我,可是我没有银行卡,只能在马路上拦住不认识的人,不断地问对方能不能往他们银行卡里打点钱。”
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一个人答应他。最后,他通过朋友的朋友才取到500元的“救命钱。”
那时,他花80元租了一个房间,里面除了床啥都没有,“要租给路人甲,房东一般都是拒绝的,因为路人甲的收入不稳定。”
接着,他像电影的男主角万国鹏一样,每天凌晨四五点去老公会(老的横店影视城演员公会门口)等戏,“那时通讯不发达,一般拍戏得有人认识,剧组在门口招人,也想挑熟悉的,有时候干等一天,啥都没有。”
正因如此,他却去得更勤了,总算挤进了几个剧组,“坚持不下去,你就只能回去,但我不想回去。”
至今,他还记得他演的第一个“路人甲”:“你要我说演了啥,其实啥都不是,就是给你一身挺华丽的衣服,叫你在路上走。什么都没有,你自己想自己是谁就是谁。”那天,他在路上来回走了12个小时,赚了40元(8小时20元,超1小时赚5元。)
这样的工作是不稳定的,根本无法维持日常开支。为了省钱,他一天只吃一包方便面,还是袋装。
“说出来你会笑,最后身上没钱了,我还跟朋友去夜市上摆过摊,卖巫毒娃娃(一种毛线做的玩具娃娃),站了七天他啥都没卖出去。”
不能一条路走到黑,“转型”场务寻出路
当时,孙红雷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转型”做场务,从剧组最底层的幕后工作做起。“不是不当演员了,而是明白了不能一条路走到黑,永远都得把生计摆在梦想前面。”
这听起来简单,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首先,你得身强力壮,任劳任怨,因为场务说白了就是在现场布景搭道具的苦劳力。
“6节轨道加一个推车,总共一百多斤重,三四个人的活,我能一个人扛下来。”手臂上的皮掉了,还长了水泡,他都咬紧牙关坚持下来了。
因为踏实肯干,组里的工作人员都记住了他,“有时演员不够,我就自己上,总是冲到最前面喊,‘我可以不要钱’。就是为了能多演戏,在戏里露脸。”
尽管钱不多,他却挺开心,“每天拍完戏收工时,明明累到不行,我还能高兴得哼着歌!”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行内人知道了孙红雷,并且看中他脚踏实地的性格,主动找他干活。他也很珍惜每一次机会,总是很认真地完成每一天的工作。
就这样,他从场务做到场务领班,再从现场制片做到了制片主任。
“我之前啥都不懂,就一点点在现场跟别人学。幕后工作顺利了,演戏的机会也一天比一天多了。”
谈到过去吃过的苦,孙红雷是这样说的,“现在当群演待遇好多了,剃头、淋雨、流血等,还额外给钱。但我更愿意像以前那样吃苦,因为人如果没有吃过苦,他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有些人的梦,太执着了。太执着了,就过头了。”
“有的人一条路走到黑,做了十几年,还是群演,不听人劝;有的人,来了,经历了一些事,最后连人都折腾没了……”
“很多人看了电影,觉得电影的结局很好,这种正能量的事儿,在现实生活中也有。有梦想自然得追,但有些时候多花点时间好好想想,也许更重要。”孙红雷一直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