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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业的黄昏还是黎明?【3】

——罗伯特·皮卡德谈变化中的新闻生态系统

李莉 胡冯彬

2015年05月20日13:15  来源:新闻记者  手机看新闻

转型何去何从?

当新闻生态体系变革稳定之后,新闻供给在未来十年又会如何? 现在就预期结局似乎还为时过早。不过我们已经可以察觉一些显著的变化:新闻供给在结构和竞争上会发生改变,新闻信息的提供方式会逐渐增多,记者和新闻的定义将建立在实践而非雇佣关系的基础上。

不同于物质生产,数字新闻供应为生产和分配提供了不同以往的经济环境。因此,对于那些行事动机迥异、组织结构不同、规模大小各异的多元提供者来说,未来将充满机遇,但我们必须对它们之间的这些差异保持清醒。

商业和非商业媒体在未来都有一定的发展空间。但是,一些大型的综合性商业新闻提供者(印刷、广播电视或者数字的)将会以数字方式再次长期主宰新闻供给。那些数量有限的、地方性的普通新闻生产者则更有可能关注能够持续发展的小众市场。在全球层面,数量不多的商业性综合新闻提供者仍有发展空间,这些大型新闻机构为了立足而展开的相互竞争已经影响到了它们的发展战略,比如BBC、《纽约时报》《世界报》《卫报》和《每日邮报》。

随着这些变化的出现,一些竞争者会降低印刷出版物的周期,减少非盈利天数,每个星期只出版四天或五天(这是40年前的标准)。竞争者们会将每日运营的重点转向数字平台。

商业性的国内或国际新闻供给方的垄断集中将会给小型数字企业的发展留下巨大空间。更加独立的、具有创业精神的记者和新闻生产联合体将随之出现,他们将提供专业性报道和地方性新闻。相比过去,我们会看到新闻供给者之间更加广泛的合作、互联和结盟。这些方面将在政治新闻报道的提供上变得愈加重要。

一些媒体将会通过联合体的资金以及付费受众和广告找到营利性实体的经营方式。而另外一些媒体则会实行非营利运营,并从基金会、社区组织和其他多种资助渠道获得资金。由大公司资助的、以支持纪录片生产的影视作品,以及有关公共事物的品牌内容也将随之出现,这种方式可能会迅速向数字新闻业移植。

当然,这些新的资助方式也增加了新闻业中有关伦理和透明度的问题,对这些收入来源的影响进行解释说明的原则和实践还有待建立。广告已经发展了一个世纪之久,现在我们期待全新资助方式的出现。

清晰可以见的是,与过去的150年相比,新闻提供方将不再依赖于任何一种单一的资助方式。多元收益都会对收入有所贡献,比如来自于读者和广告商、重大赛事和电子商务、基金会和赞助商,以及诸如网页空间和广告服务这样的商业收入。但是,目前对这些收入来源的功能影响和可持续性发展进行评估还为时过早,不过我们有理由相信,可以操作的新型商业模式将会在新闻供给中应运而生。

这种放宽了资金支持的好处之一在于:它能够减少那些在20世纪中明显左右了新闻供给的方式、范围和业务的广告商的影响。很明显,数字新闻正在改变新闻的形式,为新型叙述方式、新闻信息的交互可视化以及长篇报道的增补提供了机会。同时,它也制造了重复新闻,这种新闻建立在残缺信息的基础上,并且随着记者和用户的增加而日益扩大。上述形式会不断鞭策新闻提供方建立内容管理和信息审查方面的全新类型和业务实践,以提升内容的真实性和精确性。

公众在新闻信息参与度上的提高引发了传统新闻生产者和受众之间的矛盾。一个世纪以来,新闻组织和记者一直将其角色定位为无知者的教育者,引导盲目大众摆脱危险意识形态和不良行径的社会秩序保护人,以及通过权威评论和指导性信息引导大众的指南者。因此,新的环境造成了新闻业在角色功能和价值理念上的冲突,也引起了新闻记者理解受众的观念方式上的摩擦。

我们正在进入到一个由公众认知新闻业的时代,新闻的重要性不再只受到商业新闻机构、编辑以及在职记者的重视。这是一种健康的发展,因为新闻业本来就不属于记者和新闻机构,而是属于全社会。那些来自商业、专业和行业上的,欲将新闻业与大众分离的导向将会受到遏制,因为它们降低了新闻业的影响以及对社会所做的贡献。我非常乐意看到这些改变,它们对市民和新闻消费者来说是好事。

黎明还是黄昏?

我们还要回到这个根本性的问题:现在是新闻业的黄昏还是崭新的黎明?历史已经表明,我们最好不要将问题进行非此即彼的概念化,那样做会将非常复杂的计划和发展简单化,并导致对宏观背景和关键细节的忽视。事实上,我们正在经历的既非终结也非黎明,而是兼而有之。新闻业中出现的那些历史的、社会的以及经济上的语境变化说明新闻业正处于转型,而不是消亡之中。

如果将新闻业等同于传统新闻媒体和机构的命运,那么我们会很容易悲观失望。然而,新闻业涉及的是信息实践,尽管它长期置身于新闻媒体和机构之中但却能够独立于它们而存在。新闻业是一个旨在将事实从小说和传闻中分离出来的信息采集过程,它公正地提供信息,致力于打造精确性和可信度。我们都将痛苦地发现到:在具体的新闻企业中,这一过程并不完全由职业新闻业推动,拥有决定权的是媒体的制度安排而非媒体本身。

其中的另外一个讨论是:社会是否应该挽救新闻机构和新闻业?这是一个关于我们应该设法保护目前的新闻供给,还是维护可能以其他形式发挥作用的新闻功能的问题。对于那些虑及社会的人们而言,最重要的并非传统新闻提供方的生存问题,而是新闻到底应该如何采集和分配的问题。

认为高品质新闻只能依靠大型新闻媒体的想法不仅有悖历史,而且贬低了近三个世纪以来为我们报道社会和世界的那些独立自由记者们的贡献。但是,这些记者显然无法独立提供目前社会所需要的全部信息。因此,我们面临的问题是:什么样的制度和组织安排能够为社会提供必要的新闻采集、组织和分析。

尽管传统新闻提供者和在线服务公司正逐渐处于共生关系之中,但是它们之间的竞争敌意和对立会让其无法通力合作,很难创造出对社会互惠的价值网络。

几个世纪以来,对新闻结构和融资上的影响已经发生了巨大改变。至今仍不明朗的是:我们是该因循守旧还是勇于创新。但不难发现,对于提供某些类型的信息和内容而言,市场依然有效,但它已经明显无法全面满足一个民主社会的基本信息需求,也无法涵盖受众所需的广阔社会见识。因此,我们不能再想当然地对待高品质新闻,必须对民主和社会生活值得保有的这一关键因素给予足够重视。

(作者系:李莉:西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讲师,胡冯彬:复旦大学博士后。)

(本文编译自Robert G. Picard:Twilight or New Dawn of Journalism?刊载于Journalism Studies,2014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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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汪倩(实习生)、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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